顺手将野鸡翻了过来，泉落也吃了一口，才继续道：我说要去闹婚，也并非玩笑。若是我去了他仍旧能护着你，能日后仍旧郑重待你，我自然也是放心了。若他就这般与你生了嫌隙，也好让你看得清楚这个人的模样，日后心里有了计较，便知道他并非良人。

呵ashash

九曲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如此说来，你还真是为了我好了？我若是不领情，便就是太过分了不成？泉落，我的事情，无需你操心。

我知道。

本以为泉落会生气，却没成想，他竟到像是越发开心了一般：如此，我的心里也就安宁了。九曲，我想好了。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我要做什么也是我的。我不说弥补你，不说求你原谅这样的话，只是我无法放开也无法放手。也唯有遵从本心罢了！

本心？

九曲似乎有些明白了泉落想做什么，可想想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只将自己当做复活空翎的工具而已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哪怕是撕扯鸡肉的样子，泉落也总是优雅而从容的：从前的事情，我无从辩驳也无从抵赖。但往后，我不想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九曲，我想明白了，我是爱你的。或许我根本不配说这句话，可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哪怕让我多看你一眼，便是了。

怎么还会为了这话而感动呢？

明明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却还是要因为这样的话而感觉到痛心吗？

九曲终究还是扔掉了手中吃完的骨头，目光倏然变得冰冷了起来：泉落，你还要骗我吗？仍旧要骗我吗？我已没什么可被骗的了。空翎也活着了，九天也无事了。又何必再来和我说这些？

她是害怕了，明知道泉落眼中的真诚大约不是假的，却到底还是害怕了。

若是再来一次，便是刻骨铭心都不能来形容她的感觉了吧？

她承受不住，经受不起了！

泉落宁可九曲骂他，或者哪怕是打他一顿，他的心里也会比现在这样好受许多。

深吸一口气，泉落压抑住了心里的难受，只能尽力保持平静罢了：九曲。我不求你信我，反正我们都还有千年万年的时间，我若是撑不住，自是我无用。可我若是撑得下来，也只求你能给一次机会，罢了。

心乱如麻。

大约就是如今的这种感觉了吧。

为何

这样的话若是她早知道，是不是也不会到了今日的这一步呢？

不说了，不愿扰了你的心情。这一次来，也是有正事要同你说的。

他似乎没有吃饱，又扯了一块鸡肉下来：天帝的事情，我们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了。如今几乎确定是夏娩所为，当初是冤了你了。那些旁的什么认错的话，我知道是说了也没用的。所以也只求你安心。日后再不会有人冤了你，从前的那些真相，要大白于天下。

九曲从前等这个答案，等了许久许久了。

可如今真的等到了这一天，竟觉得自己不在意了。

还有什么？

她抬头看向了天，黑漆漆的夜色，让她想起从前许多的压抑。

泉落咽进了一块鸡肉，仿佛咽进了一块苦涩一般：还有尘缘宝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虽然没有亲眼瞧见，但竞恒仙尊都同我说了。

九曲的手指，终于还是忍不住动了动。

泉落这才继续：九曲，若是因我而让你变成了今日这般，不管日后你要如何，哪怕要我这一条命，我都给你。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放过你自己。从前的种种苦痛，我宁可替你受了。

够了，别说了！

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啊！

九曲的拳头，已然忍不住地攥了起来：什么都别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听了。从前的错处种种，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过去了。如今和未来，我心里没想过这些，可能也不愿去想这些了。你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便留我一人在这里安生一会儿吧。

好。

泉落起身，却忽而皱了眉头：你要小心，我总是似有似无地觉着，这榕树未死。

未死？

其实九曲也有些这样的感觉，但是却无从去探查。

龙阎已经将榕树的根全都烧掉了，总是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人无法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