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有了斥责之意，自然是夏娩有些下不来台。

所以龙阎也不等夏娩再说什么，就干脆对泉落和九曲挥了挥手：要走赶紧走，莫要在这里碍眼！

龙阎，你太过分了！

夏娩却不依不饶地拉住了龙阎的胳膊，似乎是非要和龙阎争一个高下出来：你若是今日非要阿静他们放走，那你自己就好好想想，改如何和幽冥交代，该如何和妖族交代！龙阎，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你对我如此无情，你以为我们妖族是好欺负的不成？

九曲知道，龙阎是为了护着自己，才会如此。

她的脚步虽然走向了泉落，却到底还是回了头。

没成想，就这么和龙阎四目相对，直直地撞进了他眼中的难过、厌烦、不甘、担忧，甚至还有一点点像是委屈一样的目光。

任凭夏娩如何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在看向了九曲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保持着笑容，而后朝着九曲挥了挥手：自己做的选择，日后莫要后悔就是。

不知他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九曲。

但不管是谁，选择的路，也总要走下去不是吗？

九曲，走吧。

泉落的声音，在九曲的身后响起。九曲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泉落，可触碰到的，却是泉落身畔一缕冰冷的衣角，从九曲的手中飘然滑落，而后消失了踪影。

站在泉落所腾的云上，他们到底还是顺利地出了幽冥。

没有九曲所想的泉落像是话本小说里那般的英雄救美，甚至他们之前连一个久别重逢的炽热眼神都没有。

不，准确的来说，是泉落一直都不曾看向九曲。他的肩上扛着无数的重担，只是这么看着他的后背，看着他那从未曾回过头来的黑色的发，九曲就觉得，委屈而压抑。

可让九曲更没有想到的是，刚到九天，等着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眸色凌厉的竞恒仙尊！

此时此刻的天门之处，风起云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竞恒仙尊就站在天门的正中，身后带着天兵，手中握着武器，似乎不打算轻易放他们进门：泉落，你终究还是去了幽冥。

九曲本能地躲在了泉落的身后，泉落到底还是主动地拉住了九曲的手，仿佛想让她安心一般：没事。

不过短短两个字，说的九曲眼眶却有些红了。

泉落上前，对竞恒仙尊低了头：仙尊，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们进去吧。我不相信是九曲杀了天帝陛下，她既然回来了，那么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解释。

哼！

可竞恒仙尊，也只是冷笑：幽冥的事情本尊都听说了，一个小小妖怪，竟然在九天之上为非作歹不说，还妄想刺杀妖王。她这图谋不轨的心思，泉落你难道瞧不出？

泉落的某种，皆是疲惫，却还是耐心地继续拉着九曲的手，面对竞恒仙尊，不卑不亢：仙尊，今日您若是不让九曲进门，便是不让泉落进门。我答应您，天帝的事情，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还请您，通融。

泉落啊泉落，一向都高高在上，看淡世间所有的泉落，如今竟然要为了自己，和那样不讲道理的人低头？

一时之间，九曲真的说不出，心里那种酸楚的感觉，是个什么滋味！

她已经想好了，若是竞恒仙尊再对泉落出言不逊，她立刻转头就走。

她就不信，这三界之中，竟然连她九曲的一处容身之地都没有！

可是到底，天门还是开了。

驻守在天门的竞恒仙尊，竟主动给泉落让出了一条路来！

甚至连他的脸色，也都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

路过竞恒仙尊的时候，九曲似乎听到，他同泉落说了一句话：我希望你是对的。

可是转头看向竞恒仙尊的时候，九曲却发觉，他仍旧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眼中对于自己的厌恶，只有加深而没有减少。

九曲低头，一路朝着九天之中走了去。

泉落仍旧如同她上一次来九天一样，直接将她带去了清安阁。

清安阁还是一如往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可九曲心里的变化，却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

看着清安阁的匾额，她久久无法踏入其中。

直到泉落进了门，转身疑惑地看着九曲：怎么了？怎么不进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这般温柔，却再也不似昨日的春风了。

九曲的眼中，多了几分迷茫：泉落，你知道吗？夏娩和空翎，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