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有第二人在旁,定能瞧见那变了色的油布包里层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排以簪花小楷纂写的字儿。崔云瑛细细看了那几排字,心中了然,她双手合十默念了句佛号,便将油布包丢进了铜盆内,看着它与盆中的水合二为一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崔云瑛盯着铜盆看了很久,她的思绪则回到了数月前的某一天,那是京都刚刚转凉的一个晚上,白藏院内来了个自称是皇贵太妃手下的汉子,他将那只装有地契田产及铺子的小盒交给了崔云瑛,并留下了皇贵太妃交代的话:“若能将小盒中收益平淡、无亏无盈的田产铺子创造出大收益,那么盒中的一切都将属于你!”
崔云瑛听见汉子那么说,一开始还不愿意相信,好端端的,皇贵太妃何至于这般信任自己,还对自己这般好?难道就单纯为了报答自己为她找到人吗?但等她接过了盒子,见着那汉子离开,崔云瑛方才明白皇贵太妃无非就是爱屋及乌,她把能给予自己的东西给了自己,但却又是带着条件给的。
这样,或许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若自己创造出了财富,那么皇贵太妃便有了理由,毕竟付出心血的人是崔云瑛本人,她不接受也得接受;倘若自己没那个能力经营创造,皇贵太妃也还是有她的理由,毕竟这些田产铺子没什么收益,给了就给了,顶多是还了恩罢了。
这么想着,崔云瑛反倒是欣然接受了,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她的确很缺钱,她缺钱对付那隐在暗处、时刻想覆灭太师府的幕后黑手。于是,崔云瑛凭借着前世的零星记忆,将前世那些被压榨被埋没才能的可怜人全招纳进了皇贵太妃的田产铺子里,这不,还不到三个月呢,她便收获了不下三千两的银子。
与此同时,紫金府的后院内,谢东敏睡眼惺忪的被屋外剑三的拍门声给吵醒,他神色冷淡的从床上爬起来,冷冰冰道:“进来!”之后,他便盯着来到自己跟前的剑三:“发生什么事了?”剑三一脸凝重道:“公子,太师府、太师府那崔三小姐她……”
见剑三话都没说明白就住了嘴,谢东敏心头不免咯噔一声响,他神情焦急的从床上跳下,捏住了剑三的手腕:“她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剑三没料到自家主子的反应这么强烈,他吃痛道:“公、公子,手、我的手,你松开!”谢东敏闻言,这才放开了紧捏剑三的手:“你说,到底怎么了!”
剑三的手被放开后,他揉着发红的手腕,道:“丰庄的周管事又送了银票进京了,刚刚才从太师府离开。”说完,他便见到谢东敏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盯着自己,登时,他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见谢东敏笑的一脸诡异道:“大清早你就为这事儿把我吵醒?完了还卖关子吓我?”
剑三一听谢东敏这话,他忙摆手解释:“公子你听小的解释啊,小的也不是故意卖关子的不是?那不是小的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吗?气没顺是正常的不是?”然而谢东敏并不想听剑三的废话,他身子一转,沉声道:“既如此,这个月月俸扣一半掉吧,免得你不长记性!”
剑三听到这惩罚,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罚半月的月俸而已。可是,就在这时,躺回床上的谢东敏又道:“顺便把你前些日子得的那些个金叶子银币都交出来,免得你虽长了记性,但过段时间又记不牢!”这话一出,剑三哭丧着脸,委屈吧啦的哀嚎了无数声。
过来许久,剑三正要踏出门去,却又听见躺在床上的谢东敏道:“想个办法多给崔三小姐赚钱,那你的月俸和金叶子我就不没收了!”剑三一听这话,喜出望外极了,他张嘴就答应了,可完了,他又开始头疼了,该怎么帮崔三小姐挣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