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浅墨的碰触,暮雪语不成声的颤抖着唇瓣:“浅墨求你不要”身体就已经开始僵直,唇边溢出无比痛苦的申吟。千辰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暮雪从苦苦隐忍迅速转变为哀求的目光,在数息间就又转为虚脱的表情,眼看着浅墨轻轻放开暮雪,将手帕抽出来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湿渍。暮雪狼狈而虚弱地闭上眼睛,像受惊的小兽一般向后缩了缩身体。
从浅墨走向暮雪一直到整件事结束不过短短半盏茶时分罢了,这种短暂的调情其实在青楼是屡见不鲜的,很多出不起大价钱在青楼过夜的客人常常会要求这样的片刻欢愉,伶人们其实也大多更喜欢接受这样的要求短暂,直接,没有虚情假意的应酬,不需要及其亲密的肢体接触,不会有面对变态玩法的尴尬,也不用担心言语行为上的折辱。虽说留宿豪客会收入不菲,但若是不幸遇见粗鄙狠辣的恶人,无论事后得到多少银钱也无法平复受伤的身心。对于这样的客人,经验丰富的伶人都会把握主导节奏,故意挑逗对方,帮她们迅速释放欲望,以免除无尽的纠缠。
浅墨于此道尤为出名,他因为从心底讨厌应付女性,这样的工作对于他实在是不胜其烦。所以真的是想尽了法子去认真揣摩如何令女子迅速动情,又怎样令她们很快没了力气,那就不用去忍受她们的碰触。因为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让玥老板请人在他的皮肤下面埋珠。不要说他努力学会的各种手法,通常已经会让女人们快速满足,即使是他不得不真的与客人行房,那也是很快就能令女子虚脱,以至于后来压根没什么客人能让浅墨觉得厌烦就已经被他搞定了。一袭白衣,气度华贵的他每每在清晨送客人离去的时候,总是神色从容,妆容精致,嘴角总是带有一抹淡淡的浅笑,全身上下不染半点风尘气,而客人却往往既是疲惫,又是餍足,还带有几分狼狈的蹒跚离开。
当然了,虽然千辰不会像浅墨一样把这样的手法当做主菜来招待客人,一些简单的手法作为辅助调情的作用也是相当好用的,那就是青楼的标配技艺,千辰自然也都会,即便是看不到暮雪的衣衫下浅墨在做什么,但仅凭经验也能判断,那样的角度和频率真的只能是最基本的触碰,甚至连技巧都说不上。那么唯一能够解释暮雪的过激反应行为的,只能是对爱人的极度渴求和压抑下的爆发。那种投降般的缴械甚至与物理身体上的刺激无关,或者只需要浅墨的一个深吻,就已经能够令暮雪完全失去方向。
想到前日与暮雪亲近时她平静的呼吸和唇边若有若无的微笑,再瞄一眼暮雪袍服下摆上的湿痕是如此明显,想装作看不见都办不到。千辰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开始慢慢消失。
事实胜于雄辩,书房中突然变得很安静,大口喘息了几声,暮雪重新修禅以来的淡然表情终于开始冰裂。她胡乱用袖子粗暴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看来我真的是错了,我对自己人际关系的能力有根本上的误判。我不是那种适合入世的人,更不具备那种适合在情场中周旋的能力。一开始就不应该放纵自己去沉溺情爱,尤其是不应该自不量力的与你们这种情场精英发展友谊,不仅仅是自取其辱,还白白遭遇了一场苦楚。”
暮雪自嘲的连连苦笑,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我原来还在想,就算我本人太过迂腐,实在无法令你们满意,最少能够努力建立一个自由的乐园,让有缘的人能够在此安然度日,远离尘嚣,看来还是太天真了。这不仅仅是有钱和有愿望就能成就的事情,超出这个时代的理念,超出我能力以外的努力,超出我心脏承受力的震动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