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旁边,不说紫云听得云山雾绕,摸不着头脑。就算是一向自诩为聪明无双的浅墨,因为没了记忆的缘故,也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良久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用如翦般的双瞳扫了一眼千辰,低声道:“夜了,千辰快些带妻主去你房中安歇吧!今晚是你的好日子,好好服侍她。”
千辰规规矩矩的站起来向浅墨行礼,退后一步回转身去自己房间了。暮雪有些犹豫地看向浅墨,虽说答应了浅墨以这种形式生活,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从俗,可是也不知道是现代人的一夫一妻观念深入人心,还是对浅墨的爱意总令她觉得心生愧疚。事到临头,却又情怯起来。
浅墨的墨瞳在暮雪脸上扫过,微微一笑:“暮雪,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千辰丰神俊朗,才艺俱佳,又与你聊得来,绝不会辱没了你。”
暮雪突然失了风度,上前拽住浅墨的袖子,颤声道:“浅墨,要不然算了吧!我这就去向他道歉,左右拜天地的事情也没有外人知道。”
浅墨的秀眉蹙了蹙,主动上前握住了暮雪的手,柔声道:“怎么啦?这不是好事吗?更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次侍寝,如何突然扭捏起来?”
暮雪有些迷茫:“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人生唯一的失控,只是与你在阑珊楼的时候,与其他人都没有那种一定要在一起的冲动,又怎么会随便与人亲近?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男人。”
浅墨呆了呆,似乎很意外暮雪的回答,别过头去不看她,过了一会儿才取了一个陶碗,慢慢地斟了一大碗酒递过去,轻声道:“暮雪,别这么孩子气,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你去问问邻里街坊,有哪个富裕之家不纳侧夫蓄私奴?又有谁会明明知道夫君有身疾,还一心一意的守贞?你这样除了让我觉得难堪,生起离意以外,还能有什么用处?若是还觉得别扭,就喝些酒水,能让你放松下来,好好去千辰房里安歇,别让我记挂为难。”
暮雪默不作声,接过酒碗就咕噜噜灌了下去,直到一大碗酒涓滴不剩,又自行去倒了一碗喝了,连着喝了三碗酒,将酒碗放下撩袍而去。紫云看着她的背影,喃喃地道:“墨哥,为什么我觉得雪姐姐的感觉很悲壮呢?”
浅墨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苦笑道:“你的雪姐姐想法奇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人,我遇上她,也不知道是幸尚或不幸。她遇到我,也不知是幸尚或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