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薛云举收拾林显文(2 / 2)

老廉氏心里的怨气冲天,也不敢发作,忙伸手搀扶差点踉跄着栽倒在地的老头子,阴毒的眼朝远处的林婉仪望过去,随即又收了回来。

看他两口子都是一脸的愤恨,连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薛云举冷笑着斥责,“林显文,你明知这片地方是村里公有,林家兄妹能拿出自己银钱为村里开办私塾,你不伸把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竟敢横加阻挠,这林氏族长,你配做吗?”

“薛大人,这事冤枉了老朽,实在是中间有些误会……”

上来就被薛云举质问责斥,林显文无力的争辩着,仅仅说出两句话就再难自圆其说,一张老脸又胀了起来。

老头子被县太爷吓破了胆子,老廉氏可不认这亏,她朝茶桌前走了两步,紧紧的靠着茶桌,手倒指着自己的老脸,委屈的挤巴着眼泪,“县太爷啊,你来的晚,是真真的不知道,村里的婆娘都被林婉仪那凶残丫头给带坏了,竟不过老婆子年岁大,生生的要打死老婆子啊,你瞧瞧,老婆子都被打的破了相,这……”

柳花她们待的地方都不远,听到林显文两口子颠倒黑白,杨春枣又按捺不住心火,捋着袖子要过来收拾他两口子,被林婉仪笑着拦下。

说着话大嘴张张合合,几个歪斜的大黄牙让人看了倒足了胃口,隔着茶桌,臭烘烘的唾沫星子都朝自己脸上喷过来。

薛云举的脸霎时黑透,倏地站起身子,用宽大的衣袖挡了半张脸,皱眉呵斥着,“你个老虔婆子,多久没洗漱过牙齿,快闪开,你的嘴忒臭,别把本官熏晕过去!”

原还想卖惨让薛云举同情他们,却被他的叱责嫌弃,老廉氏越发的委屈,她这个族长老婆子,在村里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从来不会想到她这乡野老婆子又怎会获得薛云举这京城来的贵公子的同情。

即便被薛云举万分嫌弃,为了能被县太爷同情帮他们一把,眼下哪里还会想那么多,转过长条茶桌,伸手就去抓薛云举的衣摆,“县太爷,你,你咋能这么嫌弃人呢,你……可要替我们老两口做主啊……”

脏兮兮又龌龊的老东西竟蹬鼻子上脸,抓着自己的衣摆。

薛云举膈应的方才喝的茶都涌到了嗓子口,他脸黑沉沉,手握成拳头努力压制怒气和要把这死老婆子一圈打死的冲动,“你这脏老婆子,快放手,不然我要你好看!”

好在林显文脑子还没蠢透,跟上来,把老婆子的手扯开,让她朝薛云举跪下,自己也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薛大人,莫生气,这老婆子犯了病,老朽替她给大人赔罪。”

眼看林显文这老东西脸色极差,摇摇欲坠的身子骨也不硬朗,可别猝死在眼前,给婉仪兄妹俩带来晦气。风烛残年还不忘作恶,他是多一眼也不想多看,便冷冷的吩咐着,“你起来说完正事,早些能回去大家都安生。”

等叶长德把那份发荒略残破的地契递过来,林显文神色复杂的接了过来,连看都没看,又把地契放在茶桌上。

然后躬了腰身,卑微的说着,“薛大人,这地契确实是村中公有,许是老朽脑子混沌,把这地契忘掉,才惹了笑话,老朽这就给修文赔礼道歉。”

薛云举对他讨好的话不置可否,神色也极其漠然。

见话说出去,薛云举和林修文皆是无动于衷,林显文胸中翻腾,若不是紧咬牙关,喉中的腥甜被他强压下,那口老血又要喷了出来。

想他林显文威风体面了快一辈子,如今黄土已经埋到脖子,却在去年夏末,被薛云举狠狠抽了几鞭子丢了脸面,这次又被这样糟践,他若不是被心底的仇恨维系,求生欲忒强大,只怕会厥死过去。

林修文这小子想来也不敢受他的礼,林显文心里还有一丝的期待。

可事实偏让他意外。

杨春枣踮脚探着长脖子,自然把路边茶桌前的事情看在眼底,她转过身子,乐颠颠的去拉林婉仪的手腕,“婉仪,林显文那老狗被薛大人压着给你大哥赔罪呢,咱过去看一眼呗。”

因这林子靠近池塘,被池水滋润,竟比田里的稻秧都要长的旺盛,绿油油又娇嫩的杂草送上山还能喂那些野猪。

林婉仪把割下的杂草都卷在一起,仰起脸笑笑,“我才懒得看那俩猥琐老东西,你乐意去,自己去就成。”

先不说爹娘去世后,林显文处处给自家人穿小鞋,就他差点把妹妹沉入河底,妄图溺死妹妹,这份仇恨,林修文就不会让自己轻易的原谅这丧天良的人。

一脸冷漠的坐正身姿,坦然的受了林显文给他的屈身三礼。

给林修文躬身行礼,却被他坦然受了,林显文哪里还能稳的住身子,转身要落荒而走。

“林显文,还有件事没说呢,你别急着走。”

薛云举抬起手臂,淡淡的开口把人阻拦下来。

停下脚步,林显文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他翻下眼皮,卑微的弯了下老腰,“不知薛大人还有啥事要吩咐,老朽定洗耳恭听。”

薛云举转过身子,眼神扫向还忙碌着的林婉仪,然后又转过了身子,神色郑重的说着,“林显文,你这样的心胸气量,实在不能胜任一族之长,林氏的族长有被官做主在今日换新的。”

自家日子虽一日不如一日的败落,可老头子还当着族长,也不是没半分好处,这该死的薛云举,竟要换掉老头子这个族长,老廉氏脑袋轰轰响,手点着林修文和薛云举俩人,不顾一切的咒骂起来,“你们也忒可恨了,竟要换族长?这事不成,老婆子可不答应!”

“放肆!敢恶言辱骂县令,林显文,你们夫妻俩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想造反不成?”

做个七品官已经够让人丧气,在衙门里已经快一年,也没升过几次堂,薛云举差点被老廉氏撒泼的模样给气晕了头,抓着茶桌上的茶盏朝她的脑袋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