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举当场翻脸,说出那么多诛心的话,还把造反的话都说了出来。
从族长的位子上跌落下来的林显文,见老婆子闯了大祸,吓的身子哆嗦着跪了下来,哪里还敢心生怨恨,脑袋不停的在地上磕着,“薛大人明鉴,乡野婆子没见识,不会说话,老朽一家都是老实巴脚的人,大人大量,绕过这糟老婆子。”
“污蔑羞辱朝廷命官,罪大恶极!”
这俩老东西连他都敢攀扯辱骂,还真是会作死,今儿不惩治他们,林叶村就不会有安宁之日。薛云举阴沉着脸转向怔然许久的叶长德,语气也没那么好,“叶长德,你是一村之长,速去找几个青壮把林显文夫妻二人绑起来,我要带回衙门治他们的罪!不说别的,这诽谤之罪就能让你们两口子蹲半年的牢狱!”
“这,是小民这就去找人过来。”
叶长德心里也厌恶林显文两口子,可也不敢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让村里人瞧不起他。可薛大人的命令他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敢违抗,神色复杂的应着,转身朝大路上快速走着。
愚蠢的老婆子几句抱怨的话,竟给他们夫妻二人带来半年牢狱之灾,跪地的林显文面如死灰,压了许久的老血又喷溅出来,然后轰然瘫倒在地上,一双老眼散发着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得知自己和老头子要被薛云举抓县衙门,老廉氏也吓的差点尿裤子,还没等她哭嚎,老头子嘴喷出血歪倒在地上,她吓的扑过去,惶恐的俩手奋力的去拉扯已经口不能言的老头子,“老头子,你不能死啊,你挺住,我这就去喊叶老四过来给你看病!”
杨春枣拉着柳花过来看林显文两口子的笑话,见薛云举阴沉着脸,要治他们老两口的罪。
叶长德已经去村里找人过来,林显文先撑不住倒下去,让她心里快乐开了花,还要装作淡然,憋的胸口发闷,眼神却没有一丝波动的盯着地上恐慌绝望的那老两口。
望见林显文狼狈凄惨,心底善良的林修文不由扪心自问,一日吐两次血,他们是不是把林显文逼迫的过了?
不愿看林显文老两口的模样,薛云举就把眼神投向林修文,见他神色不自在,淡淡的问着,“修文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过了,心忒冷硬,可你也别忘掉,婉仪去年夏末受的大罪,若我那日没被热心肠又嘴快的李大旺引过来,你的妹妹可有命在。”
被薛云举的话羞躁的红了脸,神色有些尴尬,林修文心抽痛下,忙摇摇头,“没,不是的。”
杨春枣朝林修文看过去,气咻咻的指着他,话里又是埋怨又是责备,“修文,你就是心软,竟可怜这黑透心肝的恶人,也不知这么多年的书是咋读的,竟不识好恶人。”
缓了口气,杨春枣红了脸,分明是被林修文敌我不分给气的,她忿忿的点着林修文的脸,“我看着,你这小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不是婉仪那丫头脾气暴,吃了那么多的苦,尽力的护着家里,你兄弟俩可有今日的好日子过?婉仪那丫头才多大点,你们兄弟俩可为她做过多少事情,作为兄长,你俩何曾为她遮风避雨?”
杨春枣没有一点客气的话,句句属实,让林修文羞愧的无地自容,站起的身子也重重的跌坐在硬邦邦的条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