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医生,李院长正在开会。”林护士在院长室外对卓烈说。
“没关系,我在这等好了。”
“恩。那我去给您倒杯水吧。”林护士微微一笑,转身走到饮水机处,她偷偷朝卓烈瞟了一眼。他真的是好看啊!穿着白色医生服的他,很欧式的脸部线条雕刻出他深邃的眼眸,特别是他朝你微微一笑的时候,那简直是一泓蓝蓝湖水,你整个人都荡漾了。
此刻的卓烈,根本没有注意到小护士对他投来的热切目光。他的整个心思,都放在那份病例资料上了。
他手里捧着水杯,眉头却皱的紧紧的。
“卓医生?”李光宇在走廊上就听林护士说他一直在等着了,立马回到院长室。
“……”卓烈看着推门进来的李光宇,他深呼吸了一下。那次问他拿资料的时候,他就已感觉到他的犹豫。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李院长,我……你看,这个?”卓烈将一份名单放在他面前。“这份资料室里的文档,我想问您一下,整个参加秦迪宇心脏瓣膜手术的团队中——”卓烈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盯着这份资料的李光宇。“除了您,其他的所有参加人员,现在都已经不在仁爱了——我很有疑问。”
“这……”李光宇不敢看卓烈那炙热的眼神,他将目光转向别处。这事关重大,根本不是他能开口的,当年他留在了仁爱,正因为他的沉默啊!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来提这个事情!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卓家的太子爷啊!
他如实说了,那么金素宜那边他过不去!
他不说话,那么卓烈这边他过不去!
这可怎么办?这两边,他可都得罪不起的啊!他左思右虑,终于开口了。
“卓医生,当年的手术情况十分复杂,我目前作为仁爱管理层的一员,真的,有些事情不宜多说。这,还请您能够体谅。”他露出诚恳的目光,看着卓烈。“如果你还想做进一步了解的话,可以去景芳亭那边的一个‘齐元堂’,你可以见到——丛启立。”
李光宇说着走到卓烈身边,握起了他的手背拍了拍。他只能言尽于此了,这样既可明哲保身,也向卓烈有个交代,让他有个线索。至于金素宜那边嘛!他自然也有所交代了,卓烈第一次向他打听这个手术时,他就已向金素宜报告了。
因为,他十分清楚,卓烈——是个生情纯良的人。
那么,现在卓烈追查下去,也只能说是卓烈自己发现的而已,并不会牵扯到他太多。
看着卓烈推门而出,他心里的石头虽没有完全放下,但也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抽搐了一下:兰允,你真的是命不该绝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想为你……
景芳亭,是城郊结合的一个区域,卓烈似乎从没有到那里过,只记得一次夜晚有人急诊的时候,说是从景芳亭来的。
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慢慢走着。小小的路,两边的古树参天,街道两边有几个象棋摊子,一些老年人正在下棋。看客,也不少。都说“观棋者不语”,但,老远就可以听到一些人在高声指点,“出车啊!”“哎呀,让你别上马的嘛!”……
期间,传来一声声乐和的笑,很是惬意的。
卓烈,走在人行道上,偶尔会有一些骑着单车的人,擦肩而过。路两边,开着一些小铺子,杂货、卤味、日用——一应俱全。
他张望着,仔细看过去,就怕看漏了。
“齐元堂”,就这么自然地出现了,夹在几处小小的铺子中间。古朴的门楣,站在外面,就可以一眼见到里面的摆设。药柜子,药罐子,林林总总的……
“你好,买药吗?”卓烈一进店堂,里面一个年轻小伙子,就招呼过来。
“我想,请问,丛启立医生在这里吗?”卓烈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店铺不大,十来个平米。
“哦,你找师傅啊?你等等啊。”小伙子,转身朝楼上喊着:“师傅,有人找。”
不一会儿,听得木制楼梯上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声,卓烈抬头看了去。
一个长衫布衣的老人出现了,大概五十多岁的光景,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大褂。
“师傅,他找你。”小伙子朝站在门边的卓烈,努努嘴,进柜台碾药去了。
“咳咳咳……你找我?”丛启立,慢慢踱到卓烈身边。“来,坐下说。”他指了指店堂内唯一的一张木制小桌,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到卓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