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下，”她说，“我得交差。”

然后她率先对着镜头，挤出了一个带着层层法令纹的笑容。

“今天怎么回事？”小娟对来点单的成扬说，“一号小帅哥没来啊？”

“他有点事儿。”成扬说，“怎么他是一号啊？我是二号吗？”

“对呀。”小娟笑着说，“你俩我比较喜欢他。”

“眼光不错。”成扬也笑笑，回桌边去了。

今天项枫不在，但是小崔同学在，按理说他不该进来。

但成扬还挺想吃炸酱面的，所以还是进来了。

而且崔苗苗没在后厨帮忙，也没收拾桌子，而是找了个角落低着头打毛线。

成扬顿时想起上次的知难而退，心里又开始不安分地想试试。

“你还会织毛衣啊？”成扬对崔苗苗说。

“毛衣不会，但我织过帽子。”崔苗苗说。

“这么厉害？织出来什么样？”成扬问。

刚好崔叔端着面送出来了，崔苗苗仰脸说叔，我上次给你织的帽子在吗？成扬想看看。”

“怎么不在，我天天戴。”崔叔笑了，马上从围裙底下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戴在了头上。

以成扬粗浅的眼光来看，这顶帽子用奇丑无比来形容，算是对它很温柔了。

要不是崔叔毫不犹豫勇敢淡然地把它戴在了脑袋上，成扬还以为那是什么茶壶保暖套。

“自家姑娘亲手织的，暖和得很。”崔叔高高兴兴地说，抬手对着崔苗苗的脸又是一通揉，“吹冷风的时候戴着，一会儿就冒汗了。”

崔苗苗也笑得很开心，鼻子都皱起来了。

崔叔回厨房以后，崔苗苗继续低头织，边织边说现在打算给崔叔再织条围巾。”

成扬看着她绕着粗针上下翻动的手指，陷入沉思。

帽子，需要有点造型，成品效果不怎么样，还是可以理解的。

围巾，不就是一块长方形的布，应该不至于变成那样吧。

能有多难。

成扬下定了决心。

“崔苗苗，”他挺认真地喊了她一声，“你织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教教我？”

“啊？”崔苗苗有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你要织吗？织什么啊？”

成扬轻咳了一声条围巾，送个人。”

“送人？送谁啊？”

成扬看了她一眼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崔苗苗笑了是八卦，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人，我好帮你挑线呀。”

“就跟你用一种不行吗？”成扬问。

“这个线织出来不好看的，但是崔叔喜欢，而且黑色耐脏。”崔苗苗解释说，“你可以告诉我那人喜欢什么颜色，多大年纪之类的。”

成扬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男生，和我差不多大，挺怕冷的。”成扬说，“我也拿不准他喜欢什么颜色。”

“送项枫啊？”崔苗苗说。

“你怎么知道？”成扬有点无语。

“挺明显的，”崔苗苗捂嘴笑道，“你俩天天腻一块儿。”

成扬低头笑了笑。

“很好啊，你真有心。”崔苗苗说，“不过他不是有围巾吗？天天都围那条，看着也像手织的。”

“那也是我送的。”成扬说起来有点小骄傲，“不过我不会织，上网买的。”

“所以还是想自己织一条是吧？”崔苗苗笑着说，“你们关系真好。”

她想了想又说过现在快期末考试了，我也就放学才织一会儿，等放假吧，寒假的时候我教你。”

“行。”成扬说。

“男生的友谊还真是有意思。”她一边嘟囔一边低头掏出手机，“不过今天可以先挑挑线。”

她那句友谊听得成扬一阵紧张。

不过项枫还给他下厨做过各种东西吃呢，他织条围巾回报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也算磨炼一项新技能吧。

刻板印象要不得，成扬心想，我们男生也能织围巾。

崔苗苗和他一起挑了一会儿线，不确定项枫喜欢什么色，就挑了衬他肤色的。

“这个吧，他那么白，围这种估计好看。”崔苗苗指着一种很深的藏蓝色说。

成扬也觉得不错，织出来应该能把项枫那张脸衬得像雪一样。

而且，这种蓝色让他想起冬夜的天空，夜幕般的颜色，和项枫的眼睛搭在一起，想想就觉得会非常好看。

他那双眼睛在有光映照的时候，跟星星一样。

“最好一次买齐，”崔苗苗说，“不够再补的话就不是一缸染出来的了。”

“这儿说男生的围巾得用四团。”成扬看了看详情。

“那你买五团吧，新手得废点儿线。”崔苗苗提醒他。

成扬依言下单了。

“好了，接下来好好复习。”成扬说，“放假我找你学。”

“嗯。”崔苗苗笑着点点头。

虽然只是买了线，但成扬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完成了一件大事，有点兴奋。

吃完饭他也不想直接回教室，打算散散步。

散去哪儿呢？

就去学校附近的商业街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