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戏剧性的2008年终于过去了,雪灾、汶川地震、初升高中考、百年奥运梦……就这样成为了改变不了的历史。
凌薇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手机上的日期从2008年12月31日23:59分变为2009年1月1日00:00,她觉得这是一个很神圣的时刻,从初中开始,已经连续三年坚持等到阳历新年的到来。
不同于旧历春节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凌薇一直觉得元旦更显得贴近生活,毕竟安静独处、不加打扰才是她的常态,也是一个人处于世间最终的状态。
按下群发键,将提前编辑好的祝福短信发送之后,她闭上眼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准备睡觉,但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在振动几声以伸出手把手机拿进被子里。
回复其实千篇一律。
从“圣诞信件”以后,凌薇很自觉的控制住自己对李默尘的感觉,可越是这样,相处的越是不自然,甚至平常在学校说话都有点儿阴阳怪气,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不知道怎么处理。
犹犹豫豫,亦步亦趋。
给大神的短信还是选择了群发。
元旦放三天——周四、周五、周六,周日正常上课,学校永远不会白白的让学生们放纵自我。
舅舅舅妈准备在难得的假期里带儿子去周边旅游一次,凌薇便打算回家一趟,问了陈最要不要一起,对方欣然答应。约定好1月1日早上九点在汽车站门口见面后,俩人便无比期待了三天。
凌薇提前半小时到车站,排队准备买9的车票,结果售票员说上午场的短程票已经买光了,最近一班是11,她忘了今天是元旦,很多人六点多就来排队买了票。
回家的人总是心切。
凌薇刚从售票大厅出来就看到陈最背着一个双肩包还提着一个袋子高兴的向她招手。
“怎么办,我疏忽了,早上的票都买光了,下一趟都快十二点了。”凌薇有点儿着急。
“没事儿,咱们去坐火车呗。现在是,让我看一下,9分,咱们打车过去火车站也就不到九点二十,9的火车应该来得及吧。”陈最没有责怪她。
“可是过去还要排队,而且现在肯定没有座位了,我们要站四十分钟,我到可以,太委屈你了。”
“什么啊,委屈什么,你忘了咱们军训一站一个多小时,快走吧,待会火车都赶不上了。”陈最拉着凌薇向马路边走去。
“好好好,那你可别再晕倒了!”
北方的山城,部分地区的火车还不如高速公路便捷,从市里开车回到县城的家和坐火车的用时基本上一样,所以凌薇一开始就打算做短途大巴回去,没想到,节假日里人这么多。
“诶,咱们赶得上吗?”坐在出租里的凌薇还在担心。如果是她一个人那就罢了,现在她可是陈最此次外出的第一负责人。
“没事儿,到了后看我的。”陈最十分自信。
“微微,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票,帮我把这个提着。”陈最递过手里的袋子向售票窗口奔去。
十分钟后,陈最笑呵呵的拿着两张票出来示意凌薇和她一起进候车室检票。
“我看那么多人排队,你怎么做到的!”凌薇一边脚步匆匆,一边问道。
“哎呀,快走,九点半了,先检票再说!”俩人通过安检后,急忙小跑去二楼的第三候车室。
慌慌张张,上了火车已经9了,距发车还有五分钟,俩人的心才踏实下来。
虽然车厢坐的满满当当,但好在无座的乘客不是特别多,零零散散的站着,凌薇和陈最在两节车厢中间的连接处,靠着一个大窗子望着外面火车站改造区破旧的房子等待发车。
“你刚才怎么买的票呀?”凌薇问。
“我到最前面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大叔,跟他讲我有一个朋友今天过生日我中午前必须赶回去,把钱给他让人家帮忙买两张,然后就买啦。”陈最一脸得意地说。
那个时候火车票还不用实名认证,只要付钱都可以买。
“好吧,我可不敢……”
“微微,很多事情不是非要按部就班的,得灵活你知道吗,出了社会以后可不是守原则就能办事的,你太单纯了。”陈最的口气又变成了知心大姐。
“好好好,说的跟你很老似的。”凌薇有点儿说不出口的小心思。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靠着车厢谈天说地、无所顾虑。
入冬以来,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两颗心却没有因为这一层层棉纱的叠加而疏远,反而把彼此的距离变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