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雪琴很想冷笑一声,但是唇角的弧度还没有扬起,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
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某人独臂支撑,高高地举了起来。
“王八蛋!你干什么!”邬雪琴又羞又愤,本能地就想用脚去狠踹他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可惜她被举起的高度好像已经经过精密的计算,腿部无论怎么拉伸,都够不着想要命中的东西……
她更加羞愤了,这样的高度,所有人都能瞧见她的狼狈样了,包括顾南风……
从开战到现在,她的眼睛,一直在纷杂的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可是完全没有任何结果。除了亲眼目睹到他一马当先冲过来时,脸上如死水般的阴霾和萧杀……
说不上为什么,她真的……很担心。
也不知道究竟在担心些什么,是怕他死吗?她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想看到他翻白眼的这一天吗?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样慌乱,一点也不雀跃,反倒,有一种想要大声哭出来的冲动?
如果被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他会怎么想?
“顾北冥,臭小子,把我放下来!”
“嘘,稍安勿躁。”顾北冥在下面言笑晏晏地说,一脸的安抚表情,好像他举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桀骜不驯的猫咪,“配合一下,朕不会让你辛苦太久的。”
然后,他将右手笼在唇边,以极其优雅的姿态,轻咳了两声,然后扯起他那惊世骇俗的大嗓门,吼出了如下的句子:“皇——叔——你——的——女——人——已——经——被——朕——弄——到——手——了——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吧——你——真——的——忍——心——看——她——那——娇——嫩——的——喉——咙——被——朕——亲——手——捏——碎——吗——”
“你在放什么厥词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邬雪琴终于忍不住起来,低声吼道:“你今天出来之前吃错药了吧!我是传国之玺吗?得到我又能怎么样,你以为这样能胁迫得了谁?快他妈的放我下来!”
顾北冥不无欣喜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跟皇叔的关系,也没有朕想像得那么亲密嘛,你太不了解他这个人了。这么说,朕还是有机会俘获你的心的……”
“顾北冥,你适可而止吧。”
一个低沉而阴婺的声音穿过人群,到达了喋喋不休的顾北冥的耳膜。
话音方落,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自动地分成两道,所有的人都放弃了继续做互相屠戮的机械动作,因为两军的首领已经于此会师,好像有和谈的意思。
所谓和谈的意思,就是指,作为主动攻击方的皇上,竟然会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将女人作为要挟彼方的人质,这怎么可能是想要继续血战的诚意?而作为奋力抵抗方的梁王爷,则做得更加彻底,连手里的家伙都交给手下,赤手空拳地骑着个马就过来了。
邬雪琴一眼看到顾南风,他脸上已经比刚才出战时更灰了一层,整个人完全缺少了平日的那种机敏睿智的气势,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这样子,已经不能叫做颓丧。
——他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消沉之极的死气。
“把她放下来。我想过了,这样打下去,确实没有什么意义。”说这话时,他的双眼凝在前方的空气里,散乱而迷茫,既没有在看顾北冥,也没有在看邬雪琴。
邬雪琴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
“顾南风,你别听他的,你要是个男人,就跟这家伙死战到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以她现在的立场,应该向着顾北冥说话才是啊……可是,就是忍不住,真的不希望看到这样的顾南风,真的不希望。
“唉,为什么朕的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处在危难之中的时候,朕最信赖的某人,连看都不看朕一眼。现在朕想在皇叔面前炫耀一下朕的小小幸福,你却连个机会都不给。这样的话,在外人看来,会觉得咱们之间很不和谐嘛!”
顾北冥摇了摇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将邬雪琴从肩膀以上的空间释放下来,然后,不顾伊人拼死抵抗的举动,将她强硬地搂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