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雪琴只觉得胸前一阵发堵,顾北冥的左手已经牢牢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原本缠住那儿的马鞭解放了出来,继续和想要砍掉他的脑袋领取巨额奖金的人们厮杀着。
饶是在这种时候,他的一张嘴巴也没有停过,不停地说着“美人在怀里,敌人在马下,一边欣赏着无双姿容一边体会着战场的杀戮,真是太快乐了”诸如此类的感叹。
邬雪琴努力想要挣脱,可是顾北冥虽然只是单手控制,却已经将她吃得死死的,半点回旋的空间都没有。
她现在的样子极为扭曲,整个身子,几乎是全部倾斜在顾北冥的怀里,因为马身的颠簸,身体不断下滑,到后来,头已经顶到了他的腹部,顾北冥的手原本是揽在她的腰上,可是现在已经变成压在她的胸部了。
嗯……
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身处百人夹攻包围圈中、脑袋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的人,应该是无意识的,照理说,他应该没有闲暇去吃她的豆腐……可是为什么,她感觉如此地不对劲,尤其是,当偶然目光上扬,看到他在百忙之中竟然把目光凝在她的身上,而他的唇角,竟然还挂着相当之暧昧的微笑时,邬雪琴忽然觉悟了。
这人根本就是……存心的!
“奶奶个熊!”气恼的火焰从心腹之升向脑门,不管这个人是谁,邬雪琴决定要给他好看。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将已经获得自由的胳膊肘曲起,狠狠地朝顾北冥跨马的部位撞过去。
预想中的惨呼并没有出现,在胳膊肘抵达攻击目标之前,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鞭声,似乎就是擦着她的脑袋挥过来的,邬雪琴心中一惊,本能地缩回胳膊肘,抱住自己的脑袋。
“天啊,好险,就差一步,有人就要让朕断子绝孙了。”顾北冥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他不止是惊慌,简直是要害怕得哭了。
嘿,有那么夸张吗?邬雪琴悻悻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张和那微微发颤的声音极不相符的笑脸,他正对着她,笑得阳光灿烂呢!
“作为朕的准皇后,你就这么想要剥夺朕抱儿子和孙子的权利吗?”
邬雪琴在心中哀呼一声:天杀的,这是皇帝,是东缙的一国之君吗?这分明是个地痞流氓啊!
此时此刻,看到这张贱笑的脸,她真的有为国家除害的冲动呢!
事实上,为了她随口开出的不存在的奖金,已经有成千上百个人,以顾北冥为中心,将他团团地包围了起来,而且还在越聚越多,一个人被鞭倒了,十个人又围了上来,邬雪琴清楚地看到,顾北冥在他们瞳孔中的投影,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黄灿灿冷冰冰的重金属了……
果然,金子的力量是无穷的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一条马鞭纵使玩得再好,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
活该!谁让他玩鞭的时候只顾着耍帅,明明可以一鞭鞭倒的人,他非要在空中挽几道鞭花才下手呢?
“喂,屈昂!你是不是也该过来解解围了!你忍心看着朕变成冤魂吗?”明显也觉察到情势不妙的某人终于不顾形象地高声疾呼起来,声音有如破锣一般洪亮刺耳。
“哦,请皇上恕罪!我以为,以皇上的实力,弄倒这一批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您擅自出列的目的,不就在于向这些一直忽视您存在的人,证明您的实力吗?是时候了!皇上,您一定要加油!”屈昂的声音遥遥地传来,人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不仅自己不来救驾,反而还出手阻挠想要救驾的人。
“遇人不淑啊!罢了!”顾北冥哀叫一声,拉紧缰绳,骏马挺立长嘶,与此同时,马鞭抖动,以骏马为轴心,半空中出现了一道圆满无缺的弧线。
本是平凡无奇的马鞭,此刻幻化出千百万道鞭影,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已经纷纷坠马道理,只是,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多了道深可见骨,血淋淋的鞭伤。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他这忽然使出的惊天一鞭所震动,一时间,谁也不敢贸然靠近。
顾北冥望着倒在地上的大声惨呼的人们,眼中发出悲天悯人的光芒,从邬雪琴所处的特定角度看来,他的眼角甚至有隐隐的泪光闪现,自言自语道:“此情此景,真是让朕不忍卒睹啊。暴力果然不是最佳的手段,朕决定采取和平一点的方法,将这场战争结束掉。”
明明以百为单位地杀着人,还要说什么和平,讲什么仁慈?所谓政客,就是这么无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