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姑娘,醒了吗……”
非常温柔的,沉静的声音。
邬雪琴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撞见一双清澈无端的眸子,黑瞳纯净如墨色锆石,满怀关切地注视着她。
是齐师墨吗?她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他的那双冰眸,也有能让人安心的时候。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那声音里有一份不易察觉的欢欣之情。
视线逐渐清晰,眼前之人的面部轮廓,也逐渐明朗起来。
温润如玉的面庞,春风亲吻过的五官。一身绛紫色的素色长袍,精明而干练的,王府侍卫的形象。
原来是屈昂。
不知怎么的,她心头竟然掠过一丝失望。
这是哪儿?她望了望四周,并不熟悉的环境。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卧室,只简单地摆了最基本的家具,整洁而干净。
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在齐师墨的小屋里昏睡了过去,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拄着胳膊想坐起来,身上却没有力气,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伸过来,轻轻托住她的后背。
“谢谢。”她心中一暖,给了屈昂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
“这是我的住处。今天凌晨,齐师墨将你送到我这里的。”屈昂看出她的疑惑,微微一笑,“他说给你上药的时候,你忽然晕了过去,他不方便久留你,就送到我这里来。”
邬雪琴脱口问道:“上什么药?”
屈昂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道:“修复容貌的药泥——他说你每天晚上必去的,难道不是吗?”
“是——当然是了。”邬雪琴抬起头来,笑得纯净,“我刚醒,脑子还蒙得很,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在你苏醒了,不过面色还是憔悴得很,我去告知王爷,顺便请大夫来帮你把把脉。”
“千万不要。”邬雪琴极快地回绝,“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麻烦王爷大驾,也不需要看一声。”
见顾南风?他何不干脆请个瘟神来看她?这样她还能死得痛快一些。
为了证明自己的精神确实抖擞,她假装轻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可是双腿却很不争气地一阵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还是那只温暖有力地手,及时地从背后托住了她。
邬雪琴狼狈地站直,赧颜一笑:“我真是没用,叫屈大哥见笑了。”
“哪里的话,”屈昂微微地皱起眉头,“你身子很弱,到底怎么回事?齐师墨那家伙,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真的没有——”邬雪琴仓惶地摆着手否认,可是面对屈昂这样清亮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的伪装好可笑,他根本就不会信自己的话。
“没事就好。”屈昂似乎想要确认她的情绪无恙,过了一会才道:“邬姑娘,齐师墨让我给你带句话。”
“嗯?”
“他说,上次给你的药,一定要坚持吃。身体可能会有些异样的反应,但过了服药期就好了,如果私自断药的话,你额上的胎记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连他也没办法了。”
“嗯,嗯……”邬雪琴呢喃着,狼狈地点着头,手脚冰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他,那药会给身体带来怎样的“异样反应”?
是了,如果他提前告诉了她,她还肯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