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雪琴不敢相信，仅仅离别了三日，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梁王府。

她衣衫褴褛，遍体伤痕，被屈昂揪进大厅，一把扔到了顾南风面前。

“王爷，我把邬姑娘带回来了。”屈昂低眉垂目，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在哪里找到她的？”

“就在王府旁边的一户废宅里。属下驽钝，枉费了三天的功夫，搜遍了城区城郊，万万想不到，邬姑娘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她倒是聪明得紧，”顾南风咬牙切齿地道，“掩护她出逃的那个伙夫呢？”

“已经招了。他说是受了邬姑娘的美色蛊惑，一时迷了心窍，将她藏进装满柴禾的板车里，趁着夜色偷送出去的。那具替身的女尸，也是他花钱买来的。”

“好能耐。”顾南风冷笑一声，寒声道：“盐水鞭刑，二十鞭，鞭完之后，用特级金创药疗伤。”

屈昂迟疑道：“既要杀他，为何又救他？属下不解。”

顾南风冷道：“每日二十鞭，每日上药。我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

屈昂微微思索，便悟了：“是。”

金创药再好，一天之内，也只能救得表面皮肉，救不了深层的肌理。所以，十天之后，这人就变成了一个臭鸡蛋——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里面的肌肉已经腐烂变坏，甚至恶臭流脓，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样的刑法，吊着犯人一口气，让他尝尽苦楚而死，极尽黑暗残忍。

“放火的人查到没有？”

“查到了，”屈昂有些迟疑，“是一直服侍邬姑娘的婉君。”

“婉君？”顾南风有些动容，“果然是她！”

“是。她第二天便投井自杀了，属下当时就猜到很有可能是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今天和邬姑娘对证之后，才最终确认的。”

在被灯光遗忘角落，邬雪琴跪在地上，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

“行了，退下吧。”顾南风微微闭上眼睛，声音有些疲惫。

“是。”屈昂顿了一顿，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顾南风皱起眉头：“怎么还不走？”

“恕属下大胆直言，为区区一个女子，王爷为何劳心劳力到这种地步？干脆杀了她，属下再去寻合适的——”

顾南风粗暴地打断他：“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还不退下！”

屈昂咬咬牙，猝然离开。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邬雪琴一眼。

邬雪琴看着他的表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演技之精湛，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换在她的那个时代，已经可以去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