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目光奇异地看着江书，仿佛刚刚认识他一样。

“为什么阻止我杀他？你知道如果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吗？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虎杖悠仁已经面如死灰，脑袋低低地垂下去：“江书，你没必要”

“闭嘴。”江书听到他生无可恋的语气就有点来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真是的，翻来覆去就知道道歉，他还没说要怪罪他呢。

“悠仁，我问你，你真的想死吗？”

面对挚友发自内心的提问，虎杖的神色愈发黯淡，许多回忆和曾经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内心深处当然是想活下去，但是已经没办法了。

“江书，不用这样，我是自愿”

他还没说完，再一次被江书打断了：“随便，谁管你是不是真的想死，我就是不爽他们说杀了你就要杀了你，所以我一定要插手。”

虎杖有些吃惊，他记忆里江书一直都是冷静平淡的语气，遇到不开心的事也最多微微皱一下眉，难得见到他用这么没好气的声音说话。

连表情都连带着生动了不少。

他入神地盯着江书的脸，总觉得江书此刻好像格外生气，而且——

似乎不是因为自己。

乙骨忧太依旧不依不饶：“就算这次从我手里救下了他，下次呢？你违抗得了整个咒术界吗？如果五条老师被派来作为死刑执行者，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笑嘻嘻带着点玩笑话的语气突然在脑海内响起，但任谁都知道，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我给五条老师惹麻烦了”所以，就算老师选择处理掉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书干脆瞪了虎杖一眼：“闭嘴。”

鲜明地生起气来的江书其实并没有那么吓人，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稚拙感，但虎杖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他难得耍一回脾气，配合他好了。

于是他就默默地看着江书跟乙骨忧太无声对峙，乙骨举着刀但并不进攻，他还在等江书的说法。

江书却像是感到厌倦了一样，两手一摊：“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坚持我的选择，再说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他的反问带着点尖锐。

“要动手就快点，别东问西问磨磨唧唧的。”

怎么办，帮不帮？乙骨忧太明明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现在却演变成了他跟江书的对决，江书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自己怎么好袖手旁观？

但是一旦出手，不就意味着反抗这个判决吗？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束手就擒，乖乖被执行死刑才对

就在武士|刀被握紧，乙骨忧太作势冲过来的那一瞬，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哦？已经见面了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虎杖悠仁先是一阵激动，而后心底狠狠一沉。

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五条悟已经把眼罩掀了起来，见几个人都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又若无其事地把眼罩戴了回去。

他嘴角漫上习惯性的微笑，欣慰地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学生：“你们相处得很不错嘛！”

虎杖悠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hello？老师您只是戴了眼罩，眼睛并没有瞎对吧。就算看不到乙骨忧太对准自己和江书二人的刀，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总感觉得到吧？

你管这叫相处得不错？

他想看江书什么反应，发现他把脸侧了过去，似乎更加不爽了。

到底怎么回事？江书知道老师什么意思吗？虎杖悠仁十分困惑但又不敢问，他自觉作为这一场祸事的始作俑者，无颜用以前的态度面对大家。

另外两个人也没说话，一阵诡异难捱的沉默。

半晌，乙骨忧太突然收起刀无奈地一笑：“怪不得老师总是跟我夸你，果然还是骗不了你啊。”

现场针锋相对的严肃气氛忽然像霜雪遇暖阳一般融化了，好像拔刀相对这种事从来没有在他们之间发生过一样。

不，也许只是单方面的，因为江书还是一样臭着一张脸，看上去好像在赌气。

这对虎杖来说也算稀奇了。

乙骨忧太朝虎杖悠仁走过来，和善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虎杖君是我的学弟，我怎么会对学弟下手呢？”

“那刚才？”

“只是想看看他的态度罢了，可惜被识破了呢。”乙骨说着眯起眼睛冲江书抱歉地一笑，“真是对不起啊。”

试探江书并不是五条悟的意思，但乙骨忧太这么做却是因为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