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是乙骨忧太前辈吗？”思前想后，江书还是决定问一问，虽然这少年身后的可怖咒灵和那身制服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除了乙骨忧太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

乙骨忧太眼神柔和地看了看江书，跟那张温柔面庞截然相反的是他身后咒灵的动作。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的咒灵转瞬之间扑向两面宿傩，二者缠斗在一处，只是眨眼之间就转换了数次身形位置，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是的。”乙骨忧太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战况，只是耐心地对江书解释道：“今天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五条老师托我留意你们的踪迹。”

“原来是这样多谢乙骨前辈。”

那边两个诅咒已经往来过了好几招，乙骨忧太冲江书点了点头，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战场，手中武士|刀向两面宿傩急速劈过去，与那只咒灵一同夹击。

温柔，果断，而且强大。

江书微怔的目光跟随着两人的脚步。

乙骨忧太其人，他除了在禅院、熊猫前辈那里听说过一些特征和事迹之外，其他提起乙骨最多的当属东堂葵了。

据说是因为去年的姐妹校交流会中，乙骨忧太以一人之力战胜了京都校的前辈们，当时他只有一年级，刚入学没多久，接触咒术也没多久。

就像自己一样。

现在乙骨忧太已经是咒术界一个巴掌可以数得过来的特级咒术师之一，身负重任，经常去全世界各地出差。

倒也不是羡慕或者崇拜，只是怎么说呢，江书看着他那种目标坚定毫不迟疑的样子，有一点感慨。

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的人都是幸福的。

自己偶然闯入这个世界，走到今天多半是顺水推舟。可能心里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在某个平平无奇的午后黄昏，或是黎明清晨，他就这样死去，也不会有太多遗憾留念，就像注定好的一样。

走了很多路，认识了很多人，都不属于自己。他觉得这样挺好：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走，没有拼了命需要守护的东西，也就不需要拼命。

之前的冲动拼命和挣扎都是在犯浑。不需要拼命，也就意味着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豁出去不是吗？

江书是个敢尝试的人，他不过是手伸得快缩得也快罢了。

就在江书一愣神的功夫，场上战况已经初步有了点结果。

几道身影碰撞、纠缠后又急剧分开，江书凝目看去，发现乙骨忧太拿刀的手微微有些不稳，两面宿傩的身上添了些伤口和血迹，不过转眼间就又被治好了。

两面宿傩身上的衣服倒是七零八落的不剩多少了，江书看着他裤子上的豁口不由得心塞，虽然两面宿傩可能不在乎展示一下，但这怎么说也是虎杖悠仁的身体啊！

“哼，你还不赖嘛，不过还是差得远，我就陪你多玩会儿好了。”两面宿傩哼笑一声，再次迎了上去。

提刀应战之前，乙骨忧太若有若无地朝江书看了一眼，目光里的暗示意味很明显——趁我拖住宿傩，快走。

江书假装不懂，继续定定地注视着。

开玩笑，怎么可能走啊。他的思路很简单，有乙骨在并没有性命之虞，因此逃命就不是第一要务，帮着救人才是。

至于救的是乙骨忧太还是虎杖悠仁，还有待琢磨。

有一种很神奇的现象：虽然名字是咒术师，但咒术师们打架的过程总是会演变成肉|搏战，哪怕打咒灵也是。

这也是江书只敢旁观不敢上前的原因。

两个人暂时算是有来有回，但显然宿傩还没有用全力，只是存了一种试探戏弄的心态。江书不清楚乙骨忧太的全部实力如何，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谁知道拖得久了虎杖还能不能回来？

在一次对轰之中，乙骨忧太不敌宿傩的力气被震飞了几米，江书迅速上前接住他，在他耳边问道：“前辈，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乙骨稳住身形，推开他的手：“你先走就行。”

江书攥着他的衣袖不放，重复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看到江书的表情，乙骨忧太愣了一下，没有再提让他先走的事。

他转头看了看满面笑容的宿傩，若有所思道：“听老师说你的术式很厉害，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连宿傩都感兴趣地暂且住了手，准备看看他们打算干什么。

“当然。我的术式——”江书爽快地一口答应，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我的术式”

众所周知，术式都是有名字的。

比如五条悟的叫做无下限术式，钉崎野蔷薇的术式有“共鸣”，有“簪”，就连真人的术式都有名字，而且是一听就很有内涵的“无为转变”。

但江书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术式居然没有名字，其他人也从来没有问过他。

难道说他们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术式起名字，然后战斗的时候再大声念出来的吗？这也太羞耻太中二了点。

第一次被问到这种问题，江书就像一个信心满满走进考场，铃声开始后却发现自己压根忘了带笔的考生一样，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