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江书的额上脸上全是疼出来的虚汗,脸色也苍白如纸。他连自己的脸部肌肉都感觉不到了,自然也没办法硬气地维持着那种淡然笑容。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叫喊。不如说,一下子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让他根本喊不出声来,只有眉头微微皱着,一下一下费力地呼吸,眼睫无力地垂下。
两面宿傩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如何?”
什么如何,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我一定要把你的肠子打十八个结一个一个切成段然后勒令你写一万字的感想最后一拳打爆你的狗头,狗东西。
痛苦剥夺了江书破口大骂的力气。
“很痛苦吧?即使这样你也不会马上死去哦,根据我的经验,把人从腰部那里一刀斩断也不会马上就死,而是会再活上几个小时。所以你这个伤势,起码还有大半天好活。”宿傩将手掏了出来,享受似的深吸了一口弥漫起来的血腥气。
“也就是说”他一字一顿犹如宣判,“这样的痛苦会一直持续大半天,直到你流尽最后一滴血然后死去。”
说完,宿傩笑眯眯地看着江书:“怎么样,想让我救你吗?”
原来宿傩打的是这个主意,妈的我又不是什么特务间谍怎么刑讯逼供都用上了,你一个千年前的诅咒,这样合理吗?
江书的逆反心理瞬间又上来了,他甚至觉得胸腹间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他动了动嘴,惊奇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能发出声音,虽然沙哑得不像话:“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很好,把话完整地说出来了。以宿傩此前的表现来看,这种程度上的话算得上挑衅了,他应该可以在刹那之间被切成好几片,死得痛快一点。
两面宿傩的脸上浮现出了似曾相识的危险表情,江书以为他要动手了,却见他突然像个变态一样大笑起来。
他自顾自笑了一阵,突然道:“可惜,我改变主意了!”
江书本来已经痛到快要晕厥过去,剧痛以胸腹为中心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向外扩散着,突然感觉到伤口处泛起一丝丝暖意,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可思议地快速愈合起来,这时他才察觉到,一个手掌正贴在自己胸膛处。
正是两面宿傩。他居然操纵反转术式又将江书治好了。
江书的伤很快就好了,除了破损的衣物和身上的血迹看不出什么伤损,连伤口处的痕迹居然都连带着愈合了。
他的反转术式比家入小姐更加精湛。
虽然伤口痊愈,但江书毕竟流了太多血,还是脸色惨白,头昏脑涨摇摇欲坠。宿傩正待开始新一轮的折磨,突然脑袋微微一偏察觉到什么,笑道:“动作还真快,这次就先避开吧,人我就带走了。”
他一把拎起江书,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五条悟是最先到的,伏黑惠紧随其后。他们都察觉到这边不同寻常的诅咒爆发的气息,因此放下手上的事情急匆匆赶过来。
他们循着气息而来,赶到附近的时候那气息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伏黑惠找到五条悟的时候,只看到五条悟面对一地的血迹出神。
这里有浓郁的使用过术式之后的咒力残秽。伏黑惠压下心中的隐隐不安想法,快步走到那摊血迹跟前,发现血泊中有一小块濡湿的布片,不注意的话都发现不了。
他不顾沾了满手的血液将布片捞起,布片已经被染成了黑中泛红的颜色,但看它的材料和颜色
他将布片跟自己的校服放在一起,声音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学校的制服。”
五条悟蓦地开口:“两面宿傩。”
“有反转术式使用过的痕迹。”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代表这滩血迹的主人还平安无事?伏黑惠如此期盼着。
“惠,你留下,这件事先别让其他人知道。”五条悟留下这么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伏黑惠看着这片像是凶案现场的地方,怨恨自己不够强大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强行打散,他必须想想现在自己该做什么。
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作用,他还是拿出手机开始挨个拨江书跟虎杖的号码。
出乎他意料,江书的号码只拨一次就被接了起来。听到对面接通的声音,伏黑惠一向冷静的声音隐隐有克制不住的迹象:“江书?”
“原来是你啊。”是对于伏黑惠来说全然不陌生的语调和口气,伏黑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两面宿傩?!江书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急什么,他现在还没死。”宿傩故意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接下来可就不保证了,哈哈哈哈哈”
“快放了他!你”手机里已经传来通话结束的忙音,伏黑惠再打过去时,就怎么也打不通了。
他又打虎杖的手机,结果也是一样。大概两面宿傩接完电话,就将手机随手扔了吧。
伏黑惠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时候除了相信五条悟,没有其他办法。
首先,把现场的血迹和咒力残秽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