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麦一怔,想不到于颖竟会这么想,她想起沈棋清秀文弱的模样,诚然他的出生如于颖所言,但他当时真的是失了神,不知道伸手拉一把自己的女朋友吗?
她冷眼看着于颖,不明白她既如此理解沈棋的所作所为,又为什么还要觉得委屈,还要哭泣?
“麦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知道他这个人的品行是这样的,却忍不住还要爱他,我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犯贱?”
陶麦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好。
于颖泪流满面又十分迷茫地接着说:“可是麦子姐,当你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了,你会因为这个男人有懦弱的缺点,就不爱他了吗?你会因为他怀才不遇就不爱他了吗?你会因为他对你不好就不爱他了吗?”
一句一个不爱,深深砸进陶麦心里,让她本就迷茫的心更加茫然,她十六岁时初遇林启辉,至今犹记得当时青春懵懂时那颗跳动的少女心是怎样的热切而欢快,此后经年流转,他无论怎么对她,她痛苦失望,甚至憎他恨他,却从未觉得自己不爱他了。
想到这一点,心里不由得发凉,看着于颖久久之后,苦笑一声,“麦子姐也说不清,爱情之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或者,换做另一个脾气的女孩子,会毫不留恋地离开沈棋。”
“不,我不会离开他。”
于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定。陶麦无言以对,只是心中对于颖的前程一片忧心。
白领们的元旦假期很快结束,各大公司又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最近一两个月,面临年底总结还要草拟下一年的发展计划表,自然倍加忙碌。
元月四号这一日,也不知广恩美从哪里知道了方倾墨被火烧伤的事,她长驱直入地进了清澜医院,轻而易举找到了方倾墨的病房,还是原来那间病房,她知道的。
正是中午时分,陶麦刚伺候方倾墨吃过午饭,提着食盒往清澜医院的高级食堂走去,迎面却碰上了广恩美,广恩美一见她,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陶麦见她面色不善,立刻皱起了眉,谁知广恩美竟高高扬起手,欲打上她的脸。
陶麦左手胳膊上套着一个食盒,右手堪堪举起挡住广恩美来势凌厉的巴掌,广恩美满面狠色,厉声道:“陶麦,是你害了方先生,要不是你,他也不至于受伤住院,更不会因为受伤而退出影坛。”
陶麦惊异地瞪大眼,广恩美说什么?方倾墨欲退出影坛?
广恩美见一巴掌没打到,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陶麦另一边脸上扇去,眼看着就要重重落在陶麦脸上,却有一人从天而降握住了她的手腕,低沉醇厚的嗓音怒道:“住手!”
广恩美没想到自己会被忽然拦截,顺着铁钳一般的手臂往上看,看见林启辉一张愠怒的俊脸,线条锋锐的大眼含着冷意直直瞪视着她,仿佛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不由想起当初林启辉的相亲对象本是她,却让陶麦捡了一个大便宜,本以为林启辉一心只爱苏柔遥,现在却也关心起陶麦了。
陶麦以为自己这一次再难逃这一巴掌,却不料林启辉恍若天神骤然出现,就这般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广恩美。广恩美脸色难看,哼了一声收回了手,蹬蹬地向方倾墨的病房走去,陶麦知道方倾墨讨厌广恩美,广恩美此刻闯进去一定会受到侮辱,可她自己执迷不悟,没人能帮得了她。
“你……”林期间惊疑不定地看着陶麦,视线在她脸上和双手之间徘徊,见她的双手包的跟粽子似的,眼眶一缩,讶声道:“你手受伤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有眼睛,他看的明白。
陶麦扶了扶腕上刚刚差一点掉下来的食盒,波澜不惊地抬眼看着林启辉,淡淡道:“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眉目间一片寡淡,林启辉看了心里一紧,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麦子,你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