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然闻言脸色一僵,这下冷峻脸色下隐藏的心神不宁便有些遮掩不住,这该死的女人,清醒的时候没半点可爱,他冷冷?回了手往外走,她一惊,下意识跟上,却被霎时蔓延了满地的汤水止了脚步,霍斯然蹙眉回头一看,她脚下穿的是他之前就买好的人字凉拖,因为不清楚尺寸所以还买大了一码,冷眸凝她一眼,他索性俯身单臂抱过他,让她踩着自己的鞋过来。
“你先用冷水把脏东西冲一下,棉絮擦干净血,再用绷带缠……”她习惯了这么嘱咐人,医护者的本能让她眸色顿时严谨关切,恨不得替他来。
霍斯然走出厨房几步又冷冷看她一眼,索性过去将提前预备好却根本没用过的急救箱丢到她面前……
“你来。”
她这下蔫了。
浑身都被汗水打透酸痛疲惫,没洗澡本就难受,头发都没拢一下就蓬头垢面地出来快要羞愤死,想起自己最开始是被强迫,这次身体本能却超越了清醒和意识竟就这样从了他,难免心下苍凉,觉得自轻自贱。却远不知这一幕在霍斯然眼中全然是一副欢爱过后被榨干了的委屈模样,可爱爆了。
心里到底存着医护者的本能念想,她压下脸的苍白,水眸闪过一丝淡然平静,索性真的坐下来打开急救箱,帮他包扎。
绷带、剪刀、酒精、碘伏、止血钳甚至风险拆线的必备工具都有,她愣了一下,转为专心。
包扎好的时候她咬了一下白色胶带,撕开,贴上。
霍斯然冷眉蹙紧:“这样好像不太卫生。”
她眼睛倏然瞪大!脸上闪过诡异的神情,纤眉微蹙:“只是觉得剪刀太麻烦,何况是贴在纱布外面,不会感染的。”
她呼吸未平,伴随着烫人的气息窝进沙发最深处,脑子里还回荡着他刚刚的话……
“如果我稍微犹豫那么一下,你现在在哪儿?我在哪儿?我今后那么长的人生跟你有没有关?”烫得她心口发疼,她曾经藏在心里那么深那么痛的遗憾,竟就这样被他挖了出来。
门口的声音却严厉了些,很刻板,肃穆,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怎么了?
被泪水打过的纤睫抬起,她撑起身体探过沙发背往外看,竟是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大帽檐下眸色冷厉,一边问霍斯然问题一边要做笔录,霍斯然寒声说了几句,转身走回来抚了抚她的头发,低低道:“我出去一趟。”
她心口倏然一紧,水眸泛着波光:“什么事?”
霍斯然一怔,深眸里透出一缕似乎从未有过的柔软浓情,糅了糅她的发低哑说:“没什么。”
说完拿起了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和钥匙,套上就往外走,到底是生了病,快到门口的时候终于拳心砥唇咳嗽了两下,将门关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亦彤心神不宁,小手紧紧扒着沙发,竟就这样呆呆躺了十几分钟。
一直等到霍斯然回来她才知道事情经过……不过就是砸了电梯里的摄像头,接着狠狠收拾了那个胆大妄为的保安,警察以损害公共设施的罪名找上他,做了笔录顺便赔偿,而问他做什么他只是冷冷地清浅笑一下,懒得作答,估计那保安就是被打死都不敢报警。
说这话的时候他躬身而下,单手撑着沙发背,一排金灿灿的军装扣子打开,里面衬衫帅气逼人,透着成熟稳重的味道,她竟看得有些愣了,脸不自然地歪过去,哑声道:“以后你不要随随便便就砸东西……”
那次电话里听他跟寒峰对话就是那样。
霍斯然冷笑:“你管着我就行。”
她呼吸一顿,心下觉得不可思议,低低自语:“我怎么可能管得住……”
“你可以试试……”
只要你肯试。你就什么都会知道。
她很诚实:“不呀。我肚子又没叫。”
他脸色彻底铁青下来,屏息,冷冽的深眸俯下去正对上她清透无辜的脸,低低道:“那我是不是什么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