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头发分叉了,那我先给你剪一些,到这里行吗?”阿洪用手在她的肩头处比划了一下,许飞儿看了下,又说,可以在短一些,能扎起来就行。
“那行。再往上一些,到耳朵下面,保证能扎起来。焗个色,你选一下。”阿洪又递给她一本书。
“多少钱?”许飞儿还是做不到不问价钱,就好像习惯了般。说完,她就觉得自己有些狗改不了吃屎。说要大手大脚地花钱,花了也还是那个德行。
“那,姐都是老顾客了,就算你二百元吧。”
其实,已经是便宜了。
“再省一些吧。”许飞儿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就像是条件发射,买菜要讲价钱买衣服要讲价钱甚至给学校买部门的用品也要讲价钱。
“姐,已经是朋友价了,你看你又是剪发,又要焗油又要烫的。药水我都是用的好药水。”
阿洪游说着。
许飞儿还记得去年在他这里烫发,没有焗色,是花了一百五十元。想来自己还真是小器到家了。
“好吧,给我用好一些的药水哈。”
“好嘞,放心吧!”也许阿洪没想到许飞儿答应得这么快,声音也明显亮了许多。
他很快便动手开始给她剪头发,手法十分熟练。许飞儿就看到她那稀薄的发丝在他的手里几个利落便飘落在地上。凡事剪刀掠过的地方,便是一片轻松。那发丝就仿佛带着那份苦痛跟着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着自己的长发被削减,许飞儿竟然有股子快意。如果不是教师,她多想把那三千烦恼丝统统剃掉!
就她一个人,阿洪忙活着,等烫焗时间的时候,他还会看上几眼小品节目,哈哈地笑上几回。
许飞儿呢,早已经疲惫地坐在那里睡了醒醒了睡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墙上的表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八点半了。
许飞儿的手机响,不用看,一定是李斌了。她继续闭目养神,任由那个乐铃响着。
阿洪起身,殷勤地拿过她的包,说道:“姐,手机响了。”
许飞儿不得不睁开眼,拿出手机,踌躇了下,滑动屏幕。
没有说话,她听着对方的声音。
“喂?喂?喂?老婆?”李斌的声音刺耳地喊着,好像是以为信号不好。
许飞儿咬牙闭了下眼,又睁开,冷冷地说道:“哎。”
听到她的声音,李斌连忙说道:“老婆,你上哪了?怎么不在家里呀?我和幺幺在家里。”
一听幺幺在家里,许飞儿的怒火立刻便蹿了上来。
年还没过完,他把幺幺带回来做什么?
一定是婆婆让他带回来的!现在连孩子都容不下了!
她被打成那样,还能照顾孩子是怎么的?呵,真是睚眦必报。
“老婆?你在哪儿?”
许飞儿最痛恨的就是,李斌打完了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在电话里像唠家常一样说话。
“幺幺困了要睡觉,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呀?”
幺幺每天晚上要她哄着才能睡,毕竟只有五岁。许飞儿心里堵。如果不是幺幺回来了,她可能就把他的电话直接切断了。
“我在楼下,阿洪理发!”简明扼要,她说的声音十分低沉,却是带着恨意。
“哦,烫头发了?好,还得多长时间才能烫完?”
“不知道!”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许飞儿挂了手机。现在是听到他的声音她都一阵阵反感,眼睛不由自主地就会白上几眼。发自内心的,控制都控制不住。
不一会儿,阿洪又给她洗了个头,又吹了吹头发。大概是要收工了的样子。
门口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