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前。
“啊咧咧好奇怪啊”
调查陷入僵局时,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
专心思索案件疑点的松田阵平眉角一跳,这个嫩到有些发嗲的声音刚才似乎也听过。
他嘴角抽搐着转过脑袋,一眼注意到不知何时又闯入现场、正蹲在尸体旁的江户川小朋友。
松田阵平:“……你怎么又溜进来了。”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江户川柯南拉起死者的右手:“松岛姐姐的指甲里,好像有白色的东西。”
“什么?!”
几个警员一窝蜂似的凑近,松田阵平托住死者那只惨白冰凉的手仔细查看,小拇指的指甲明显比其他指甲长出一半,指盖涂染着花里胡哨的甲油,内侧则遗留着一小撮白色粉末。
“这是……”松田阵平的神色凝重了些,白色的粉末看上去像是墙灰,但是死者是如何蹭到墙灰的?又或者……那些粉末是别的什么东西?
松田阵平抿着嘴唇沉思片刻,忽然生出一个猜测:“立刻用试纸对松岛小姐指甲内的粉末进行检测!”
很快,鉴识人员举着结果屁颠屁颠地跑来:“松田警官,死者右手指甲内的残留物正是氰化钾!”
“毒药?!”深名凉子后退一步,眼中露出浓浓的厌恶之情:“这么说,她本想下毒害死我们,结果自己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咖喱饭吧!”
上杉植树推了推眼镜,表示赞同:“有道理,我记得服务员端上咖喱饭时,是松岛菜菜主动接过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酒石健人疑惑地挠着后脑勺:“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啊!而且警察先生们检查过饭菜,两盘咖喱饭,只有松岛食用过的那盘被洒上了致命毒物。如果她想毒死我们中的某个人、又担心自己误食的话,只要不碰咖喱饭就好了吧?她身为歌手需要保护嗓子,就算不吃咖啡饭也不会引起怀疑啊!”
确实,餐桌上的各色食物中,只有松岛菜菜面前的咖喱饭中检测出了氰化物,假如是她下的毒,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冒险。
“把毒药藏在指甲内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松田阵平再次蹲下,凝视死者泛青的手指,“氰化钾这种东西可以通过皮肤摄入,而且手部大幅度动作很容易造成粉末脱落——酒石先生,你们的聚会持续了多久?”
“唔,大概有两三个小时吧,”酒石健人想了想,“一开始在对面的咖啡馆碰面,一边喝咖啡一边互相介绍,6点半左右的时候,上杉先生提名这家快餐店的招牌咖喱饭,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死者中途有离开过吗?”
“我想想……点完菜后,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只离开了那一次。”
“我可以作证,”上杉植树说,“我去洗手间的途中恰巧遇到她。”
松田阵田用食指叩住下颌,默默过滤证词中的信息。他不认为死者一开始就把毒药藏在指甲里,因为一边聊天一边喝咖啡,很可能会不小心中招,更稳妥的做法是将药物带在身上,需要时临时取用。假如松岛菜菜蓄意谋杀的话,去洗手间的那段时间是唯一的机会。
“到洗手间找找,或许有被丢弃的药瓶。”松田阵平头疼地按揉眉心,真心怀念在机动部队无忧无虑拆弹(?)的日子。
出现在死者指甲内的粉末状毒物非但没有解决案件,反而带来了新的疑点:死者松岛菜菜为何会携带氰化物?如果她准备杀人,为什么最后却毒死了自己?
“警官!在女卫生间的垃圾桶内发现了这个!”
一名警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中的证物袋里封着一只小药瓶,瓶身的化学式标注了它的身份:k(□□)。
“我就说嘛!一定是那个女人企图毒死我们,没想到自作自受!”深名凉子见状气焰更胜,她仰起下巴,浓艳的红嘴唇一张一合:“好了,赶紧放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离开,我晚间还有一个重要的线上会议,你们可耽搁不起!”
“我也是,”上杉植树也顺势整理好衣领,准备拎起公文包,“晚上约了客户见面,为一名萍水相逢的网友浪费时间未免太过分了。”
“我、我倒是不介意继续配合啦,”酒石健人说,“不过毫无头绪地调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吧……”
——毕竟,嫌疑最大的三个人,在今天之前与松岛菜菜没有任何交集。
柯南的脸色也愈发严肃,这桩发生在餐厅内的杀人事件简直匪夷所思。警方的资料显示,松岛菜菜是那家地下酒吧最受欢迎的歌手,脾气开朗随和,很难想象她会与什么人结仇。
他又将视线投向餐桌,总觉得……似乎遗漏了某些细节。
小兰和园子不知道在谈论什么,警方正忙着记笔录,工作人员都在接受询问……江户川柯南瞅准时机跳到椅子上,瞪大眼睛观察。
餐具,纸巾,盘子,水杯……
等等!难道是这个?!
注意到某个违合之处,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过柯南的大脑。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松田阵平拎到半空,视线中迅速出现一张帅气但明显散发着怨念与黑气的脸:“小鬼,又是你。”
松田警官的拳头咯吱作响,柯南怀疑,如果没有小孩子的身份作掩护,这位警察先生绝对会狠狠捶自己一拳。
“对不起啦,松田警官!”柯南默默把背后的冷汗逼回去:“我只是想看看松岛姐姐之前吃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