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闷。
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工人,大约五十多岁了,黑乎乎的脸,身上都是锯末,嘴巴上眉毛上都沾满了锯末。他慌慌张张的对小赵说不好了,小王的手指被锯片锯掉了。
我们急忙随着他去看究竟。
在厂房里,几个工人正手忙脚乱的给一个男子包扎。这个男子脸色苍白,脸上全是汗珠。
这个受伤的男子叫王小二,刚来没有几天,是外地人,也是逃荒来的。
我看见王小二的左手四根指头被整齐的切断了,鲜血向外止不住的流,地上有密密的血点。
工人们都惊吓的瞪着大眼愣愣的看着,我急忙让工人们搀扶着他到办公室。
我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治疗刀伤的药。
先把药涂抹在伤口上,鲜血很快把药冲散了。最后只好把药放在药棉上,然后再把药棉放到伤口处,用棉布包裹起来。
王小二疼的快晕了。
我对余冰寒说赶紧把车门打开,我们把她送到市区医院治疗。
余冰寒急忙跑出去开车。
搀扶着王小二进了车,我看见他昏迷过去了。
我开车加速向市区医院跑。
到了医院正好碰见韩正梅,我急忙让他帮忙办理住院手续。
小赵对我说他在这里照顾小王吧,工厂那边还需要我。
我把韩正梅找来,告诉她多多关照。
天色快黑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家具厂。
我看见许多工人正蹲在门口吃饭。
工人们见我回来了,都抬着头急切的看着我。
那个给我们报信的黑脸汉子靠上来,关切的问王小二的伤势。
我对他说没事了,请大家放心吧。
我和他聊了会,得知他姓马,是禹城人,在这厂子里干了快一年了。
其余一些工人围上来,和我诉说这里的情况。
伙房里有个年龄大的妇女对我喊道,“吃饭了吗,这里还有饭菜。”
我答应了一声。众人让开一条道,我和余冰寒去伙房吃饭。
这个伙房挺小的,只能站开几个人。屋子里有两口大铁锅,一个铁锅里盛满了水,翻滚着冒着热气;另一个大铁锅里炒了一些白菜。
我们找了个凳子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边吃饭一边和伙夫聊。
这个伙夫姓李,她男人在这个厂子里上班,也是外地人。
我问李嫂,这里经常发生伤人的事故吗。
我这一问不打紧,倒把李嫂吓坏了。她哆嗦着说几乎每嗝几天就会有人被锯掉手指,太吓人了,她都不想在这里住了。
李嫂给我们又盛了一些白菜,放进我们的碗里,她说吃饱喝足,不要想家。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把家属都带来了吗。
李嫂愣了下,说你们两口子一个厂长一个会计啊。
我说是呀,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李嫂哎吆了几声,说前几个厂长的秘书都不是两口子,哪有自己的老婆做秘书的,这真是有些稀奇,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做做假账,免得外人知道。
我抬头看了看李嫂,说哪有什么假账可做。
李嫂又愣了愣,说哎吆你可真是清官,你们从来不做假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