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古撇了撇眉,说到什么时辰?素日轮值是在亥时二刻,那当日自然差不了多少,至于那人是如何偷天换日的……只记得抬了几大箱子,也说不上是什么,思量片刻方疑惑道发是亥时二刻,至于旁的,我一粗人,自然记不得清!”“不过……似是连着几人抬了箱子入的。”
沈清秋狡黠一笑,一字一句逼问道军可想清楚了,当日教唆的那人,当真是南诏第一学士——宋沂源?”
见沈清秋神色凛然,心下一时没了底气,好半晌才言之凿凿道不得,便那人亲口承认是宋学士!”
“程指挥使如今算是听得明白了罢?”沈清秋踱了踱,陡然一笑道人并不能全然佐证那日去的人便是宋学士,更何况行刺事发在亥时,早了二刻!”
宋古面色惨白,颤声道这厮,说着什么胡话?”
正说着便见一黑面少将入内,此人宋古认得清,便是新任的程指挥使,见他撇了撇眉,方觉此事不妙,继而跪地道军,小人所说皆为实,那人真真告诉小人是宋学士。”
说着眼泪也便下来了,挪了几步,灵光一闪又道军,那一千两银票……银票还在我夫人枕巾底下!”“若是不信,随小人看看便知!”“小人丧尽天良也不能有如此银两啊!还望将军明察!”
程康皱了皱眉,并未理会宋古,只沉声道人同宫中两个内侍皆有供词,而宋学士,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到底是难逃其咎的!”
沈清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方躬身道请程指挥使宽限几日,人证物证,沈某一一奉上!”
程康迟疑片刻,方道说你是不该私自见此人,更不该牵扯上东朝,如今这一遭你便是欺君,陛下若是怪罪下来,你可还担不担得起?”
沈清秋不暇思索便道某相信,我南诏的天子自会赏罚分明!”
言罢,程康点了点头正欲拂袖而去。
沈清秋躬身未起,挪了挪朝向了程康,提声道指挥使?”
“本官许你这个恩准!”程康陡然止步,折首便道。言罢,这才撩袍而出。
东宫
罗姗娜步履匆匆,却是一袭红衣而至,遥见萧玄同林慕容端坐在亭中,便是四面拉起了帏帳,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依稀可见。
罗姗娜皱了皱眉,不明白萧玄为何在此时召见她,只待她入亭方躬身道下?”
暖炉里的生碳烧的劈啪作响,萧玄见她如约而至,便点了点头,吩咐道罢,不必多礼!”
罗姗娜也顾不得许多,应声而坐。
萧玄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见适才还蓬勃的茶乳已渐消散,微一蹙眉后又莞尔一笑,将其递给了罗姗娜,道:“本宫这点茶的手艺虽是差了些,好在茶是新贡的,你若不嫌弃,便将就喝了罢!”
罗姗娜迟疑片刻,睨见林慕容面上并不算好,着两人近日也是说不上来的古怪,想归想,却还是抬手接过了玉盏,狐疑道不知殿下因何,教妾来此处?”
萧玄笑而不答,指了指面前,罗姗娜迟疑望了过去,便被面前的景色下了一跳,面色陡然煞白,半晌才回过神来,惊恐地望了眼萧玄,试探道下……这是何意?”
萧玄眯着眼,望着远处两人绑在了一处,这正是罗姗娜安插在萧玄身遭的眼线,只见萧玄抿了口茶,从容道宫第一次见你,便心生爱慕,你可知为何?”
罗姗娜见萧玄一副盈盈笑意,便皱了皱眉,此时更是不敢言语,直觉告诉她,萧玄别有所图。果然不出所料,萧玄闭眼深吸了口气,感受这冬日里清爽的快意,徐徐道为本宫知道,你同本宫是一样的,一样痛苦的人!”
林慕容一直垂着眸,却在此时抬眼看了萧玄,只见他目色清冷,不见半点波澜,掌心赫然多了几道血痕,隐隐生痛,她最初入府,便是与他有着相同的缘由,才肯说些相敬如宾的话来……
罗姗娜不为所动,她实在不明白萧玄如今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揣度着,方闻萧玄道至你待本宫父亲的谄媚,本宫才发觉你不过是幻象罢了!”“之后你便同南诏和亲,顺理成章成了太子妃,这本该是相敬如宾的、各生欢喜才好!”萧玄顿了顿,迟疑片刻,却陡然一笑是你,你却在此时算计本宫?”
“殿下说的什么?妾不明白!”罗姗娜撇了撇眉,不悦道。
“不明白不要紧的!”萧玄朝罗姗娜莞尔一笑,询问道会弯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