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瞥了他一眼,道:“回去吧!”
庞斌沉了沉面,问道:“回哪边去?是要我回府里?还是回徐州?”
庞斌见她默不作声,陡然停步,问道知道她在哪,对吧?”
沈清秋止步不前,似是肩上背负着千斤顶一般,压的动弹不得,折首望着庞斌,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她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境地,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她不明白,良久才低声道:“是!”“她去了魏王府!”
庞斌愣了愣,摇了摇头,他太不明白沈清秋了,以前不明白却是知道她是对的,可如今,他不信了,继而无力道:“你这又是为何?”
沈清秋充耳不闻,抬脚便先行下了抬阶,这才发觉这台阶太过漫长,像是踏过人的一生一样,举步维艰……
心下莫名有个声音想起,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而这一次,她的追随者再也没有跟来。
沈清秋慢慢踱出天牢外,所为天牢,大概是为锁住人世嗔痴罢!方言早早侯于此地,见沈清秋出来便迎上前去,问道:“沈将军,不知逆臣宋沂源交代清楚了没有?”
沈清秋似笑非笑看了眼方言,道:“你家主子的手还有伸不到的地方?他一个书生,又如何忍得了严刑拷打,就是招认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方言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禁惊叹那人的定力,隧而迟疑片刻又道:“主子要见你!”
沈清秋沉了沉面,方道道了!”
言罢,方言便要转身离去,沈清秋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板起脸道言,你我二人相识数年,今日,却只要你一句实言!”
方言愣了愣,继而笑道:“沈将军今日这话,属下就当过耳云烟,不曾听过!”
皇宫
皇帝内殿呆坐了半晌,手上的奏折愣了不曾翻动,见李承德盈盈而至,方询问李承德道:“他们都散了?”
李承德躬身答道:“是,都散了!”
皇帝皱了皱眉,迟疑道:“沂源呢?可是招认了?”
李承德怎皇帝口中一声“沂源”,面色微微一滞,继而微微打量了皇帝一眼,方道:“宋学士未曾开口提及,只说了句……”
皇帝撇眉问道:“他说了句什么?”
李承德偷眼片刻皇帝片刻,方继续低声道:“宋学士说了句,“世风日下,芸芸众生却无人逃得过清白二字。””
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沉声道:“朕知道了,你下去罢!教他据实交代!”
李承德不敢忤逆,却稍作迟疑,却教皇帝发觉了,撇眉问道:“怎么了?”
李承德忙垂头,看了眼一旁的王内侍才低声道:“宋学士这会子怕是掉了层皮,昏睡了过去,嘴皮子也说不利索了……”
皇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低声道:“找个太医给他瞧瞧,莫教他死在了天牢。”
“是!”李承德应声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沂源这才从昏迷中醒来,周遭自然暗淡下来,天窗外漫天飞雪依旧夺目,只是这样的景色,又有谁能承载得起呢?
宋沂源微微皱眉,试图挪一挪身子寻个舒适的形态,却不知他已然动弹不得,身上镣铐随着每一个轻微动作,沉沉撞击出声,牵扯着每一寸肌肤……
然而他此刻一心想的,人能感受的最大敌意,往往来自最在意的人。愕然,眼前的灯火渐渐黯淡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耳畔想起有几成把握,值得让朕去冒这个险?”
“九成!”宋沂源缓缓闭上了眼,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