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沂源自那黑影手中接过一份书信,拆开过目后便眉头紧皱,秦晓接过手看了看,方才知觉面上的伤疤刺痛地厉害,沉声道否放手一搏?”
“不可!”宋沂源沉声道些人出现在荆州,是圣上知道的,若此时贸然行动,无疑是引火上身!”
宋沂源思怵片刻,盈盈道些人在寻布防图,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圣上已知晓此事,也不知张将军已经带着布防图回了荆州?”
秦晓却疑惑道以,你要怎么做?”
宋沂源侧首望向秦晓,道他们得到一份假的布防图呢?狸猫换太子,换它一场好戏!”“此后,不论林府是作何用处,于我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秦晓默不作声,他不得不承认宋沂源的谋略和远见是要高他几分的,也相信这便是如今唯一的出路,只是他眉头皱地更深了……
秦晓不解道布防图要怎么落入林府手中,他们才相信是真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宋沂源拂了佛衣袖,看来那北羽皇子是留下的棋子算是有用武之地了,继而盈盈道。
闻言至此,秦晓的眉头更深了,宋沂源见状,笑道在想,我既能预料至此,又为何救你?”
秦晓不置可否,又见宋沂源自腰间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了秦晓,沉声道可以不信我,但此物你该记得!”
“你是……?”秦晓面色惊慌道前的皇帝寿诞之事是真?”
宋沂源笑意盈盈收了玉佩道来秦将军是记起来了!”
“皇帝寿诞之事是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将军如果还记得,那便知道翎骑不过是同手通天的消息网罢了,并非上阵杀敌精锐部队。”宋沂源故作轻松道。
“陛下从不知此事?”秦晓迟疑道。
宋沂源不以为意道某不过是陛下手中一颗棋子罢了,既是棋子,必然要用到恰到好处!”顿了顿又道高权不重便是最要命的!”
秦晓的眉轻皱了一下,略带遗憾的语气道:“那你如何认为事到功成,你能功成身退?”
宋沂源反而笑意愈深,道将军可有功臣身退之时?”
继而摇了摇头某一开始便没有想过功臣身退,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当如此。”“即便霍家不得昭雪也还是如此!”
“值得么?”秦晓不解道。
宋沂源欲言又止,沉沉了半日,终是道话不该问我。”继而补充道人乃霍家长女,我想她比我更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霍镶?”秦晓怅然若失。
“不错!宋某先前一直不明白为何秦将军一去牢狱,齐庶才甘愿致死,如今算是明白了,原是这把匕首的缘故?”宋沂源自顾自地从袖口出掏出一把匕首置于桌面,敛面沉声道。“原是这匕首乃霍家擅用的兵器,而秦将军确是一心想杀我?是与不是?”
“不错!”秦晓沉声道空口无凭,在下亦是不能全信!”
“如今你是信了?”宋伊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沉声道。
秦晓以手按剑,目光随着宋伊人的到来方柔和了许多。这是一张极具魅惑的脸,眉目神情皆不同往日,眸子多了股戾气。
秦晓似有恍惚,只觉眼眶发涩地厉害,定眼瞧看,他从未想过她能活下来,更是从未想过她能忍受削骨换相之痛,存活在天子脚下……
秦晓在还是荆州首将的时候,便在京都,同她见过几面,那时他便该明白的,却终是迟了些。
“秦叔叔!”宋伊人低声道。
宋伊人的声音并不高,却有着奇特的力量,将秦晓的不安全都摁压了下来,宋伊人继续道州布防图一事,宋沂源会安排好的,京都这边还需要秦叔叔多费这心思,若是他人占了上风,你我便是砧上鱼肉,除了任人割,再无他法可想了。”
秦晓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方低声应道:“我明白,在下定会鼎力相助!”
宋伊人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一时无言便起身拂袖而去,秦晓眼见着她出了帐门,那绛衣背影既似孤单,又似带着无限坚决,心下不禁隐隐作痛,如今的霍镶全然不似幼时那般肆意。
正是这样的念头让秦晓深感自己罪孽深重,但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够敏感地觉察出那些隐忍中的倔强、柔顺中的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