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劳纷雁和江朋瞬间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并不是很赞同南宫佩岚这一请命,但也不好直截了当拒绝。
良久,劳纷雁只是看着跪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他不说话,她就这样一直跪着。
终于,劳纷雁起身接下了南宫佩岚手中的惊雨蛰谷,小心扶她起来,并不是很有底气地道:“近日我方伤亡惨重,不宜贸然出兵,还是应该避其锋芒,韬光养晦……”
劳纷雁的话音还未落,南宫佩岚心中就涌现了各种怀疑,虽然劳纷雁说得不错,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和江朋眼里,陶文熙已然成为一枚弃子,不值得再耗费兵力来救。
这正是南宫佩岚心中一直怀疑,却不敢证实的事实。如今,这一猜测被证实了,想起在远方受苦的哥哥,南宫佩岚忽然就感到自己如坠冰窟。
南宫佩岚马上打断劳纷雁的话,企图面前这位顾全大局的将军能看在他们往日的情谊之上给自己一个面子:“我保证不会造成伤亡,只要给我三千人马即可,我一定……”
还未等南宫佩岚说完,劳纷雁便松开了本握着南宫佩岚胳膊的手,面色一灰,道:“你一定什么,一定能将陶文熙救出来么?”
当南宫佩岚知道心中的小算盘被发现,一时语塞,的确,她就是想借着攻城的幌子去救她的哥哥。
南宫佩岚语气不快,低声问道:“我想救我哥,有错么?他也曾是为我们雁镖门出生入死地将军,他也曾是同我们一同流浪同甘共苦的兄弟,如今,他在敌营身受凌辱,我们不该救他么?”
劳纷雁转过头去,不去直面对南宫佩岚,只是道:“你们兄妹俩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他就是急躁冒进被擒了去,你难道也想急躁冒进再被擒了去?岚儿,我压力已经够大了,你就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不会的,你说过我神功盖世、智计无双,明日我拿一招掠水怀波就能飞上城墙,然后一招蝶雨千叶就将敌人全部打倒,然后就能把我哥救出来了,把我哥救出来后,我们也就不用再受制于人了!”南宫佩岚这样保证着,却也清楚自己这样的保证是如何得无力。
是啊,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简单的事情,拿两招轻飘飘的功夫就能单挑十万大军,就能顺顺利利毫无纰漏地从贼窝中救出一人?
劳纷雁拿一声冷笑回应南宫佩岚的保证,冷言道:“幼稚!此事你休再向我提!”
南宫佩岚还想坚持,却被江朋拦住。
江朋半推搡半扶持着将南宫佩岚带出了劳纷雁的房内。
二人刚走出营帐,一场雨夹雪的冷意立刻就穿怀而过,江朋将披在南宫佩岚身上的厚衣衫紧上一紧,道:“岚儿,天冷,注意别着凉了!”说这话时,江朋握着厚衣衫的手忽然觉得热乎起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南宫佩岚落下了一行热泪。
江朋苦笑一声,拍拍南宫佩岚的肩膀,道:“岚儿,你要冷静。如今我们三面受敌,文锦焕深受重伤,陶文熙被敌方擒获,军士们又人心惶惶,伤亡惨重,确实不能再贸然行事。如今,我们是一兵一卒都不能浪费了!你也别怪劳纷雁,他见到文熙哥身受凌辱也是万分心伤的,但他乃一军主帅,时刻要以大局为重,他也有他的苦衷。”
“那我一兵一卒都不要,只身一人去救我哥,行吗?”
江朋神色忽变,忙道:“岚儿,快打消你这想法,绝对不行!李存昭何等心机深重,就等着你去羊入虎口呢!你若是被擒了去,你让劳纷雁怎么活?你让雁镖门八万将士怎么活?”
“不会的,我有分寸,我保证不会被擒了去!”
听到这话,一向有商有量的江朋也冷了脸色,问到:“你如何保证?你有办法保证吗?”
南宫佩岚不语,她的确没有办法保证,她想着孤身一人去救人果然只是她不切实际的一腔热血罢了。
最终,还是江朋将南宫佩岚送回了她的房内,并嘱托她好好休息以恢复体力,江朋希望南宫佩岚这天就呆在这屋内,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想,一切交给他风水神算手江朋就好,他一定能够想到办法救陶文熙出来,也一定会有办法让雁镖门摆脱困局。
南宫佩岚本来是答应了会乖乖在房内等江朋的消息,可陶文熙被挂在秋雨中瑟瑟发抖的场景还是一次次闯进她的脑海,这场景就仿佛一把不甚锋利地刀子,一寸一寸划着她的血肉。
晚间,南宫佩岚还是忧郁难遣,终于起身出门,不知不觉就踱步到劳纷雁的屋前。
此刻,劳纷雁的房中似乎有不少人,灯火通明,气氛却是异常地凝重,哪怕在外面都能感受当房间内的压抑感。
南宫佩岚从窗户的缝隙中看进去:劳纷雁、江朋、文锦焕、左小川都在,甚至拓跋蝶也在呢,而且,就连丐帮帮主章淳居然也来了。
不知他们在里面商量着什么,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所商讨的事情绝对与她南宫佩岚有关,否则又为什么会独独瞒着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