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跟着孔令剑去了公安局,许宗扬站在审讯室外看去,薛花寒衣冠不整情绪低落,郑秋风正站在审讯室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见许宗扬到来,连忙掐了烟迎上去,双手抓着许宗扬的胳膊,情绪激动:“指纹匹配,两人当时又共处一室,招待所的老板也说并没有外人进来过。但我还是无法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姑娘,会有那种魄力和能耐杀人。可事实摆在眼前,只能让你这个监护人跑一趟。”
郑秋风算是给足了许宗扬面子,如果换成别人家的孩子,见了监护人后指不定会先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
“招待所?为什么会在招待所?而且是孤男寡女?”
郑秋风以为他在恼怒薛花寒‘作风不正’,连忙解释道:“小孩子早恋很正常的嘛。你先进去安慰安慰她,等一下会录口供,如果对事实供认不讳,估计会被判个有期……”
许宗扬微微皱眉:“不对不对,花寒不是那种人。”
“你是指她早恋还是行凶?”
“都指,她既不会早恋也不会杀人。”
郑秋风脸色一变:“不要仗着你跟邢捕头关系好就可以随随便便胡说八道,证据摆在面前……”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知道你真心疼她,但犯了错就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你这样一直宠溺迁就,到最后反而是在害她。”
许宗扬摇摇头:“你懂个屁,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你让我进去,我跟她说。”
郑秋风替他开了门,一旁明显不认识许宗扬的新人见郑队对一个监护人客客气气时,已经有了一肚子火,如今又见郑队擅自做主,竟然让许宗扬独自进审讯室,上前拦下他道:“喂,懂不懂局里的规矩?家属见嫌疑人是要警员陪同的……”
郑秋风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你懂个屁!”
……
许宗扬狠狠的搓了把脸,提着一口气进了审讯室里,在薛花寒对面坐定,既不开口也不动,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薛花寒被他看着,无来由的一阵胆怯,眼中带泪,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哥。
许宗扬叹了口气:“吴煌临走之前曾拜托我要照顾好你,这个照顾可不是单纯的让你吃饱穿好,你知道作为一个监护人,你的生活作风,人身安全甚至是将来谈婚论嫁,都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这样让我将来怎么跟吴煌哥交代?”
薛花寒哇的一声哭出了声,许宗扬顿时乱了阵脚,赶忙起身走过去,手忙脚乱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别哭别哭,我就是说说而已,但是你半夜三更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薛花寒似乎听出他的话外音,止住了哭,抽噎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许宗扬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吃、吃醋,吃个狗屁的醋,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满脑子的风花雪月……花寒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如果不出意外,你肯定是要被判刑的。”
薛花寒的情绪险些崩溃,哽咽着:“我真是无辜的!我跟人打赌输了,答应陪他吃顿饭,愿赌服输仅此而已,可我真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事情。”时至现在薛花寒已经大抵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不出所料,一定是卫然借口去厕所,然后在柠檬茶里下了药。但随后的记忆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杀了人。而且,即便卫然有些偏瘦,但身为男人,天生便比女人多了几分力气,就算是受害,也应该是她成为受害者才合理。
“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卫然他给我下了药……”说起此事,薛花寒压低了声音,一阵阵的后怕,如果没发生意外,现在薛花寒只怕沦为卫然的玩物,今后再无颜面对许宗扬和吴煌。
“他妈的老子的女人他也敢动?!”听得卫然竟然给花寒下药,许宗扬怒火中烧,狠狠拍了下桌子,正在单向玻璃外监听的郑秋风与孔令剑面面相觑。
不是说好的兄妹关系,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嘛?怎么成了许宗扬的女人了?
“花寒你放心,我相信你,这件事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咚咚咚的敲了几下单向玻璃,脸贴在玻璃上,冲外面的郑秋风毫不客气的叫喊:“郑秋风你给我死进来!”
敢这么跟郑秋风毫不客气说话的,除了邢舞墨,也就剩下许宗扬了。郑秋风嘴上逞一时之快,实则生怕惹毛了许宗扬,被对方随便下个咒什么的,万一落个生理上的残疾,今后娶媳妇的大计可就彻底泡汤了。
但他好歹是个队长,分管着两个小组,在下属面前总不能丢了颜面,板着脸走进去,顺势拉上了单向玻璃后的百叶窗,关了监听系统,脸色再变,一脸谄媚的看着许宗扬道:“老弟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许宗扬一指薛花寒:“把她放了!”
郑秋风表情错愕,磕磕巴巴道:“你、你在开玩笑?”
许宗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确是在开玩笑,我拜托你一件事。”
只要不是把薛花寒放了的无厘头要求,其他什么都是扯淡,郑秋风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等着许宗扬的下文。
“暂且不要给花寒定罪,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能拖延就拖延。”
“不合规矩吧?”
许宗扬怒道:“郑大头你跟我谈规矩?”
新得了个大头绰号的郑秋风苦着一张脸道:“我可提前说好,只能给你四十八个小时的时间,两天之后如果你没有找到翻案的关键证据,我只能依照章程办事。”
“给我二十四小时就够了。”许宗扬挥了挥手,临出门时又返身回来,直勾勾的看着郑秋风:“在你的权限范围内,你要保证花寒这两天里不要受苦,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过去,房间也要安置最好的,否则……”握了握拳头,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郑秋风打了个冷颤,苦笑道:“大哥,你当时在度假啊,住的五星级冰棺?顶多把她单独安置了,至于伙食什么的……总归不会太差了。”
许宗扬点了点头:“再麻烦你一件事。”
“您说您说……”郑秋风点头不迭,赶紧答应下来,先把瘟神送走再说。
“这件事,除了知情者,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点消息……我妹妹她年纪还小,我怕她受不了打击。”
郑秋风彻底松了个口气:“小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不可能让她身败名裂。但丑话也得说在前头,如果两天之内你没有找到新的证据……当哥哥的我也无力回天啊。”
“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郑秋风脱口而出:“还来?有完没完啊?干脆我把她无罪释放得了。”
许宗扬心知自己在郑秋风的下属面前如此编派他,已经落了他的颜面,连忙陪着笑脸道:“小事情,郑哥你得安排个人跟我一起行动,否则空口无凭。”
郑秋风不耐烦的挥手示意知道了,打开审讯室的门,指着孔令剑道:“小孔,这两天你就暂时跟着许宗扬,一旦发现蛛丝马迹立刻向我汇报。”回头看着许宗扬道:“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真是麻烦你了……”点头哈腰的倒退着出了门,郑秋风很是受用,停了挺胸,目送着许宗扬离开了公安局。
……
“宗扬哥,您要去哪儿?”孔令剑对许宗扬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以一人之力制服‘僵尸’的上,这么多年来他就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自愿调离到四线小城市的邢舞墨,一个便是令邢舞墨都要佩服几分的许宗扬。
“去接个人。”
开着警车左拐右拐,进了一家临时租住宅院内。此时院门大开,有个只穿着内衣的女子,浑身脏兮兮的,正蹲在院子里捏泥巴,院子里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泥雕,全都是依着她的形象制作的,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