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宗师才有转生为神的资格，怪物虽然长寿，但也只相比于人类，百秋坊也知道经过那么多年口口相传，事情的原委或许早已模糊不清，但他是从与荒神同时代者的灵那听来的，那位灵少言寡语说事情绝不添油加醋，有一定可靠性。

宗师还这样淡定，难道真的是误传？

虽然应该同为人类，但叶聆风丝毫没有替这个世界的人类掩盖丑闻的想法。

“被一些家伙用非常规手段唤出来的。”

宗师闪现到百秋坊身边，给他盛了一碗饭。

“所以只是投影，别担心，人类还在蓬勃发展，远远不到预言的时候。”

百秋坊松了口气，瘫在椅中：“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怎么都无法想象人类灭亡的场景。”

“您这么平静，心中应该早有打算，能为我们指引方向吗？”好运来的太快，叶聆风几乎不敢相信。

“要说打算，最该问的是你的决定，你准备做什么？”或是为了荒神准备做什么？

宗师收敛起笑：“这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选择复仇会对这个世界有影响，作为怪物不会对她们放手，尤其她们还是幼崽，如果她们在前进过程中出现偏差，他有给出建议作为引导的义务。

作为宗师，他要维护涩天街的安全，所以他要预防涩天街卷入荒神与人类的纷争。

“我不知道。”叶聆风没听出他的真意，活着这个结果无时无刻不是已完成状态，除非危险找上门，根本是前路坦荡，至于中原中也……难道她要问一声你要去复仇吗。

想想她也能猜出答案，中原中也只是投影不是本体，捡到他的时候更是新生状态，没有过去的那种，没有恨就没有理由去复仇。

刺啦——

椅子与地板之间的摩擦声响在每个人耳中。

叶聆风看过去，中原中也站在那里，面前的菜一点也未动，桌上只剩一根筷子横躺着，散乱的发留下的阴影让他的目光晦涩难明，只从细碎的发间看见的部分格外阴沉。

他双手握拳，有血从指缝滴落。

“我要变强。”

简单的话颤抖着，却隐隐带着狠意。

百秋坊心中柔软，那些心疼还未来得及浮上，便被中原中也紧紧盯着。

“那时候你说我很容易就能被打倒的吧。”

“我要变强，强到谁也不能打倒我。”

“能…帮我吗？”最后一句那么软糯，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话一说完眼泪夺眶而出，中原中也再无法隐藏自己的委屈，怎么擦拭眼泪都停不下，打着哭隔哭诉。

“我不想再这么弱了。”

虽然哭了，但之前那些是宣誓啊，荒神的投影能成长到哪一步呢？

宗师好奇，他也记得自己的想法。

“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帮你掌握你的能力。”

中原中也一下忘记了擦眼泪，愣愣地问：“真的吗？”

“真的。”宗师闪现在他身侧递去手帕，见他还愣着亲手给他去擦，“别哭了，你会变强的。”

中原中也一把握住他的手向他鞠躬：“师傅！”

宗师白色的长毛沾满了泪水，许久，宗师一声短小的尖叫。

百秋坊一声闷笑，端起碗吃饭，视线撇到看热闹正开心的叶聆风，不可避免想起她那些奇怪的话。

打一架什么的还好没有，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向养生之路一去不回，怎么吃得消孩子们的闹腾。

叶聆风注意到他的目光，向他回了个笑。

“昨晚多有冒犯，但那些话也是我真实的想法。”

评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实力，摸清自己的定位。

有什么比具备常识的土著来的更好？书中无恶不作恐吓一城百姓的妖怪在现实里完全不能作为参照。

那双眼里明晃晃写着想要打架，百秋坊手一抖，菜又落回碗里。

宗师出现在他们之间，好让僧侣喘口气。

“比试不适合你，你该避免和拒绝争斗。”

“如果我没记错，对阵不迎是件不尊重的事。”怎么可以放过难得的敌人？

“不保护自己才是最大的不尊重。”

“……我会保护好自己。”

宗师恢复了略微欢快的语气，还多给她盛了碗汤：“那样最好。”

当天下午宗师就开始了对中原中也的训练，在宗师住所后一片空荡的花园，几句话的功夫定下训练的节奏，然后坐在一旁啃胡萝卜吃。

叶聆风还未走到宗师身边，宗师动了动耳朵转过头，眉目中带着惆怅：“你来问我了。”

“我不会让自己面临死亡的困境。”至少在世界与她解绑之前绝对不会。

“人类的黑暗会对怪物世界产生影响，百秋坊都告诉你了吧。”

这是叶聆风奇怪但很快解脱的地方。

“不是因为荒神所以附带收留我？”

“最近我看重的一个孩子收了个人类的幼崽作为弟子，我允许是因为我相信那两个孩子都会得到成长。你的情况又不一样。”

宗师露出比见到中原中也时更为困惑的神情：“你不觉得自己的影子有点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