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似乎比任何刑罚都重，打在李宁玉的心头上，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这场仗，她输了。她多想说，别这样，我在，我一直都在。

“你不用回答，我就是怕…怕以后没有机会再叫玉姐了…”顾晓梦的声音是哽咽的。

李宁玉觉得呼吸都开始匮乏，趴在桌子上，面色苍白。没了意识。

……………

再醒来的时候，李宁玉正在宽仁医院的病床上，顾晓梦坐在她的身边。好像一切都是梦，一切又那么的真实。

“我怎么了？”

“你哮喘犯了，以后要注意服药，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不在你怎么办“以后要自己小心”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顾晓梦知道自己今天就要走，几十分钟后。

“晓梦…照顾…好自己”李宁玉把千言万语揉碎在这一句话里。

半坐着的她，被顾晓梦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双臂紧的让她生疼，但没关系，她喜欢。这是最后的告别吧，这是吧？不知道是在问顾晓梦，还是问她自己。

李宁玉什么都不表达，什么都隐藏的很好，她希望用自己的行为告诉顾晓梦，其实我对你没兴趣，只是朋友关系。这样顾晓梦就没有后顾之忧，不会在往后惊险多疑的世界里为她分心。过不了多久，时间这个消除剂，会让李宁玉这个人从她的记忆里抹去。这样，顾晓梦的生存就可以多一分几分机会。

就算这场戏很蹩脚，很拙劣，她李宁玉也要演完。因为她是李宁玉，因为她是她的玉姐。

“晓梦，松开，你该走了”

顾晓梦看着她，看的李宁玉心里越来越疼，最后当双唇被封住，唇瓣的贴合，温热的气息，李宁玉感受着可能就算最后一次见面，顾晓梦依旧小心翼翼的浅吻着她的唇，没有激烈，没有霸道，只是用她的方式告诉李宁玉。

在我顾晓梦这里，李宁玉像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子，她顾晓梦看不懂李宁玉，到底喜欢与不喜欢，玉姐究竟是侧重哪一派？她顾晓梦虽然是千金之女，但也不会盲目自信。

这个吻让李宁玉似乎想起了很多年前，执行任务坠入海底的时候，窒息的感觉，没有任何氧气。

顾晓梦看着李宁玉，在她耳边低声说“李宁玉，你这个懦夫”

松开李宁玉，金田洋子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我在胡江码头等你，给你五分钟”

顾晓梦放下电话，李宁玉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走吧，保重”

李宁玉看着顾晓梦最后看她的一眼，参杂了太多，她分不出来，是愤怒的，讥讽的，不舍的，留恋的，无可奈何的。

李宁玉看着门被打开关上，剩下一片平静，片刻后，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是金生火，他坐在顾晓梦方才坐的位置。左腿架在右腿上，看着李宁玉，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手链。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李上校，知不知啊”

金生火看着李宁玉的眼角在眨眼的一瞬间，一颗晶莹剔透的泪顺着她的脸颊划到下颚，落在冰冷的被子上，慢慢渗透，如转瞬间，只有大概一秒的时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