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的时候，顾晓梦还沉浸在那片峰峦叠嶂的画面里，不能自拔。当李宁玉推推她，递给她手帕的时候。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带着疑惑与不解。

“什么？”顾晓梦茫然的接过。

“你的鼻血擦擦，一会流被子上了”顾晓梦羞红了脸，用手帕擦着，头向上仰着。

“咳咳，口水也擦一擦”

熄灯的时候顾晓梦开始觉得许梦有些榆木疙瘩，为什么添了一床被子，她明明可以和玉姐在一个被子里的。

看着背着她的女人的倩影，这大半夜的，就算什么也不做，抱着也可以啊。

李宁玉感觉背后一凉，温热的物体就贴了上来。她转过身用手推开二人的距离。用清冷的目光看着顾晓梦。

“太冷了，我想抱着玉姐一起嘛”

“我什么都要管吗？你再添一床被子不就好了吗？难道我还成了你的暖炉，你的老妈子了？”李宁玉反问她，言辞犀利。

“我困了”

顾晓梦耍无赖拉李宁玉到自己的怀里，手轻轻揉着她清香的发丝。

李宁玉就知道，她顾晓梦别的不会，就会耍无赖。

……

金田洋子坐在上海的茶馆里吃茶，包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看着穿插在天空中的线网。

“您好，我找闵红玉小姐”

“在二楼的第三号包间”

男人的步伐沉重，夹杂着些许的焦躁和欣喜。

拉开帘子，看着这个艳丽的女子他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好久不见”闵红玉看着对面落座的男人，把颤抖的声音稳住说到。

“好久不见，未婚妻”潘汉卿带着淡笑，看着闵红玉。

“别这样叫，我害怕，成为你的妻子太过沉重，我帮你安排好了顾晓梦，现在李宁玉也来了，给她们我能给的最好的”

闵红玉亲手给潘汉卿斟茶，她知道男人的喜好，也喜欢为他安排一切。

“组织会记住的你的”潘汉卿看着她的样子说。

“如果你认为我是为了你的组织，那你就错了，我是为了你”闵红玉把茶推进潘汉卿的身前。

“我到底是成为一个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结局是怎样的，但我等你，不管是谁输谁赢，在生死这座天秤上，谁会偏重，谁赢？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潘汉卿，你知道这一年里，我都在等着你的任息，却又怕，因为如果的到了你的信息也就是说，你被捕了”

闵红玉说的越来越亢奋，潘汉卿握上闵红玉的手，有几分凉意，还有颤抖。

“等我，我会回来娶你的”

闵红玉拿被子的手一抖，水渍落在桌子上，折射出闵红玉此刻模糊的样子。

“我设计让龙川肥原认为老鬼另有其人，这其中有艰苦，有困难，龙川肥原一个多么心思极重的人，现在怕是藏不住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来上海。”

“照顾好自己，我会在暗中观察的”

在之后，二人相对无言，就静静地坐着，看着彼此。闵红玉突然觉得，顾晓梦是幸运的，她是幸福的。至少她喜欢的李宁玉就在她身边。而自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此刻谁也救不了她。她是中日混血，有了潘汉卿之后，就自然跟了他的道。

潘汉卿胳膊上挂着衣服，准备离开，一双白皙的手拉住他的衣角，几秒过后，女人苦笑的松开。潘汉卿没有回头，反手摸了摸闵红玉的脸颊，是湿润的。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我等你汉卿，等你回来娶我”

闵红玉等潘汉卿消失，自己重新吃茶，手里握着那张潘汉卿留给她的信息。

顾晓梦站在枪决场上，她忽的想起一年前李宁玉枪决的场景。和那天一样，黄沙四起，天空黑压压的，一会似乎要下一场足够淹的雨。

被绑在架子上，顾晓梦看着上次她见过的审讯室见过的男人。面无表情，双手插兜。

男人被架在架子上，几个拿枪的兵对着他，一声口令，砰砰砰，三枪齐发，男人从嘴里吐出鲜红的血液。顾晓梦走上前和人交涉。

她谎称要检查那人的食道脏器有没有藏情报。带走了尸体，把他整理好衣物，选了处安静偏僻的地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