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轮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陷入了沉思。身边没有人敢多说半句话，只得在他身边等待发落。

“顾晓梦，顾晓梦，藏的够深啊”

龙川肥原双手撑在船的围栏上，手握成了拳头，他的手战栗，因为用力的原因青筋暴起。王田香侧身暗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顾晓梦这几日左眼一直跳，心神不宁的。上级下了命令，日方有一场行动。被命名为“黄雀”计划，那是一份关于战略布防图的部署计划。顾晓梦和李宁玉都在为此琢磨，而绞尽脑汁。

李宁玉在新初书店，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身影。定睛一看才知道是潘汉卿。哥哥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李宁玉微微蹙眉，就转而平静的仿佛没有见过他。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那一定是组织上的事情，他会是来协助我的人，也是这次“黄雀”计划的参与者。

顾晓梦穿着风衣，看着此刻要变天的上海，黄浦江上，秋风四起，吹的她鬓角的碎发。从衣领处灌进冷风。天边的乌云已经一步步蔓延开来，像是一层灰蒙蒙的布，蒙上了所有人的眼。

李宁玉站在书店的门口，橱窗里摆放着的书籍，大都是一些民报书刊。李宁玉穿着一身素蓝色旗袍，外面披了件灰色绸缎长外衫。潘汉卿站在她的身边，递给她一本书。

“这是新到的报纸，姑娘好生看着，这天变的勤，还是多穿些好”潘汉卿穿这件藏青色长衫，显得成熟稳重不少。

“多谢先生的提醒”

刹那间，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滴落在房檐，江面，泥土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李宁玉看着房檐下开始反滴落的雨水，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形成水潭。倒影出这座城市的面貌，李宁玉用她幽静的眸子，深沉的看着此刻被雨滴洗刷的全过程。

“你该怎么回去，要不要在这等雨停在…”

“不必了”李宁玉话出口，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喜色，走到前台的电话前。

“喂”

“喂，我是76号处长顾晓梦”电话里的声音熟悉切冷漠，李宁玉却察觉出沙哑。

“华艺路，新初书店，来接我”李宁玉的声音多了份柔软，短暂的挂断了电话。前台的书店老板正擦着前台。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男人。

“姑娘看着好生高兴的样子，多半是您的丈夫吧”先生的声音醇厚。

“呵，一个毛头丫头罢了”李宁玉说的时候总能想起顾晓梦那张花言巧语的嘴，和做事鲁莽的样子。

“毛丫头？听着名字，就知道关系如此之好，定是割头换命的姐妹吧，在这世道，已经少之又少了喽”先生面带微笑，因为微笑也露出了褶皱。

潘汉卿双手插进大衣兜里，这鬼天气，夹杂着雨水，冷风也悄然而至。他脱下大衣披在李宁玉的肩上。女人回头看他，也就默认了。

顾晓梦一路出了76号，开车准备去接她的玉姐。

这一幕像极了电影里的丈夫去接妻子，以前都是看着，不知道这平凡中的滋味。现在细细品来，真心不错。

潘汉卿看到一辆福特汽车停在门前，女人下车打开黑色的伞，她的步伐利索迅捷。

他知道，是她。

李宁玉看到顾晓梦的那一刻，把手里的包握了握。心里多半是欣喜的，可偏偏她从不给顾晓梦一个全然绽放的笑容。

“玉姐”

顾晓梦径直走向李宁玉，直接略过了潘汉卿。一把抱住李宁玉，才惊觉她身上的衣服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