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芙与李正德双双起身,李正德虚扶了一下姜宁道:“安庆王折煞草民了。”
赵若芙对着姜宁道:“时隔多日未见,令尊与令堂可都好?”
李正德闻言有些愣怔,他心中震惊,面上却未露痕迹,心道,肃亲王还活着?
姜宁闻言眼神撇过李振德,见到李正德那微弱的表情变化,只道是李熹微刚刚已在屏风后同赵氏解释过了道:“多谢夫人挂怀,家父家母一切都好。”说这又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赵若芙道:“这是我母妃亲笔所书,待您亲启。”
赵氏此时无暇顾及李正德,她接过书信,拆开看了起来,信中肃亲王妃详细解释了肃亲王一事的前因后果,又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不仅控诉了姜宁的胆大包天,还保证会给他们一个交代,又因此时身不由己,无法亲自前来,还请赵夫人多多担待,赵若芙看过信后把信递给李正德后对着姜宁道:“王妃有心了。”
接着姜宁端着桌案上的一个盒子递给赵氏道:“在下本应三媒六聘以示尊重,奈何如今被时势所迫,还请大人和夫人饶恕小子冒昧前来,这是双亲备下的聘礼,还请大人与夫人容纳不弃。”
李正德看完信后,内心久久未能平静,当时肃亲王出事时,他也唏嘘不已,竟没想到。。。
赵若芙接过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除去姜宁的庚帖,其他全是姜宁名下的私产,不仅有姜宁在锦记商会的股份,还有陵水街那一整条街的门面地契。
她看完之后这些东西后又把盒子递给李正德,李正德放下手中信件,接过夫人手中的盒子,细细看起来,看完之后他沉思了很久,最后看了眼满面羞涩的李熹微又与赵氏对视一眼,才定定的看着姜宁道:“如此便依照王爷王妃所言。”
不是李正德如此好说话,他这小半天接收的信息实在太大了,若不是他在官场浸淫多年,早已把不动声色练得炉火纯青,只怕这会儿脸色已经绷不住了。
但他同时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前去水运队后转道随州只怕就是奔着姜宁去的,他一直知道自己女儿与姜宁有来往,且他当时出事时还承过姜宁的恩,再看他们现如今两情相悦的模样,想着信件里王爷与王妃又如此重视,甚至把关乎身家性命的把柄主动送于自己手上,他也实在是没理由再责怪与人,怪只怪女大不由人啊。
姜宁又朝赵氏与李正德施了个礼道:“谢大人与夫人成全,小子此生定不负大人与夫人厚望。”
赵氏与李正德都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叫姜宁去歇息,等晚膳时分再去叫他。
待姜宁走后,赵氏把木槿唤来,让她去准备晚膳。
木槿退下后李正德对着李熹微想说点什么,想来想去最终发现好像没什么要说的,最后还是赵若芙道:“行了,微儿也累了,你让她去休息,有什么事晚膳时再说。”
李熹微闻言如获大释依言跑了,李正德一脸无奈。
李熹微走后,赵若芙把李熹微的决定说给李正德听,李正德与赵若芙两口子在厅里又商讨了许久。
晚膳时,李正德在桌上道:“你们的提议,我已知会,不过此事兹事体大,我们暂时还未能给予答复。”
李正德并不知道李熹微重生了,也不知道即将发生战乱,只是他嗅觉灵敏,从乌敏文一事起他就看出一些不对来,自己女儿要他避开朝廷,也正中他下怀,现如今肃亲王一事隐隐昭示的背后主使让他背脊发冷,但远远未到需要他们避开京城的地步,毕竟不管朝代如何变更,这些世家的根基在这里,不过他如今闲赋在家,借此机会与夫人出去走走,倒也不是不可以。
李熹微本就没指望父亲能一次应允,姜宁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李熹微找机会把丁驰的事情告诉了姜宁后跟着李正德与赵若芙回了李俯,姜宁则留在了南街的李宅。
回到李俯时已是戌时,李正德早已打发了人回府报信,说李熹微从漳州回来了。
之前李熹微跟着水运队去漳州一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后来水运队回来,李熹微却没回来,赵氏对李俯上下的说辞是她安排李熹微在漳州筹办处理一些商会的事情。
整个京城都知道赵氏是锦记商会的会长,且在南街李宅那几年,李熹微总是跟着赵氏跟进跟出,世人早已不把李熹微当平常的大家闺秀看待,因此李熹微独自去漳州,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老夫人却一直对此颇有微词,她认为未出阁的女儿家总是在外抛头露面,失了体统。
只是那段时间,赵氏已经从李俯搬了出去,她想管也管不到,便总是在张氏面前痛斥赵氏不要脸面,连带着把李熹微也教养得毫无规矩。
回府后,李正德便与赵若芙一起带着李熹微去世安堂给李老夫人报平安,到了世安堂,到了廊下,却有李老夫人跟前的秋芽在那儿等着。
秋芽给李正德三人施了个礼道:“老爷,夫人,老夫人今日精神不济,晚间用膳时更是有些头疼,可老夫人却一直不肯休憩,说是要等大小家回来,好好瞧瞧她的心尖尖儿这段时日在外头可有吃苦,奴婢与曾麽麽实在拗不过,便擅作主张,说大小姐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肯定辛苦了,不如让大小姐今日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再来问安。最后好说歹说,老夫人到底熬不住,便睡下了,可是心里又挂念着小姐,便派奴婢在这候着。还请老爷饶恕奴婢擅自做主。”
李正德点了点头道:“如此,明日一早我便来侍疾。”又对赵氏道:“阿芙你带熹微早些去休息罢,明日早上也不必来问安,省得叨扰到母亲休息。”
赵若芙应了声,又温婉得关怀了李老夫人几句,三人便一起回了静逸堂。
秋芽:“。。。”心道,如今老爷闲赋在家,又这样护着大夫人,老夫人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大夫人?曾麽麽也真是,为了讨老夫人喜欢,总是顺着李老夫人的话,时不时还煽风点火,越发让李老夫人觉得大夫人面目可憎。可惜她到底没有曾麽麽在李老夫人跟前有脸面,再一个就是李老夫人不喜大夫人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便由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