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本想放他们出骊山,又担心泄露了消息,便对灾民们说,要灾民们继续留在这里挖矿,妇孺们也都放了出来,专门替这些村们们准备餐食,除了每日包两顿餐食,每人都还有工钱可领。只是不得外出,如果要采买物资,须上报,由秋阳安排人统一采买。
这些灾民们一开始不信却也不敢言,最后发现姜宁没有骗他们,不止没有虐待剥削他们,且每日工钱丰厚,包了餐食分发衣物,还请了先生带村里的小子们读书认字后,便对姜宁感恩戴德起来。
这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安庆王姜宁的伤也养好了。
这天随州的达官贵人几乎全聚在了刘致府中,包括久不露面的姜宁,原来今日是刘致四十寿宴,又因刘致本与前永城候李正德有些许交情,李熹微搬至随州一事世人皆知,故此李熹微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上,李熹微才被刘致府中的下人们引到专门招待女宾的庭院里时就收获了各种或好奇或打量的眼光,其中包括刘珊与秦菲,此时庭院里做妇人打扮的都坐在庭院的亭子里谈笑,而闺阁小姐们则围聚在另一个小花厅里。
李熹微被下人引致小花厅,她在下人引到的位置上坐好后便安静的喝着手中的茶,即不四处观望,也不与人攀谈,因为在座的闺阁小姐里,有好几个她都以另一种身份见过了,让李熹微心中有些许波澜的是,她竟在刘珊身后见到了曾经的夏云。这夏云倒还真有几分本事,进刘致府里不过几天,就到了大小姐跟前儿。李熹微身后站着玉竹与南星,忍冬与海月卷丹还有白英都被她留在了外院等候。
对于随州这些闺阁小姐们来说,她们对李熹微无疑是好奇的,这人不仅是前永城候之女,其母亲更是名动天下的锦记商会会长,她更是在肃亲王还未出事时就被肃亲王妃定下来的世子妃,现如今的未来安庆王妃。虽说如今安庆王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好歹也是堂堂郡王。
刘珊看着独坐一旁的李熹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自从这李熹微来了随州之后,刘珊便在很多人嘴里听过她的无数事情,有人说她性子张狂,从小便忤逆长辈,也有人说她与她母亲放着管家小姐不做,却跑出去抛头露面弄什么商会,她一直以为这李熹微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因为没人说过这李熹微不仅容貌出色,还举止端庄,贵气逼人。
她朝秦菲使了个眼色,却发现秦菲在静静出神。她只好朝平日里总是巴结着自己的父亲下峰曾取的女儿看去,那些关于李熹微的事情,大多便是从这个人口中听来的。
曾家小姐平日惯会捧着刘珊,因此很会察言观色,她会意之后便起身朝李熹微走去,朝李熹微行了个平辈礼,道:“久闻李小姐芳名,多次想登门拜会,又恐贸然造访失了礼数,今日多得刘家妹妹宴请,才能得此一见。”说着又朝刘珊施了个礼。
刘珊受了礼也不起身,只笑道:“哦?想必李小姐定有过人之处,才让曾家姐姐推崇备至。”
李熹微见状也未起身,只淡淡道:“不敢当。”其疏离之意,是人都感觉得出来,李熹微不欲与她们多谈。
谁知那曾小姐见状却不退反进道:“当得的,当初你与你母亲在你父亲出事之后便自请出府谁人不知,这事要换做别的孤儿寡母,只怕存活于世都艰难,却不想你母亲竟一手经营起一个商会,怎能不震惊世人,现如今你又独身一人来了随州办商会分部,此等英勇事迹是我等内宅女子们羡都羡慕不来的。”
这曾家小姐的话说得含糊其词,将尽未尽,引起在座的各位无数遐思,刘珊道:“可不是你羡慕不来的,人家李小姐可是未来的安庆王妃。”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与那曾家小姐接头悄悄说了句什么,引得两人低头发笑。
李熹微见此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秦菲此时好像是回过神一般,朝李熹微道:“这么说来,李小姐与安庆王在京城便是相识的?”
李熹微回头去看秦菲,心中暗自思量着秦菲是何意,嘴上道:“幼时便相识。”
刘珊与曾家小姐虽然在交头接耳,却并未忽视李熹微与秦菲的交谈,曾家小姐闻言夸张的对刘珊道:“肃亲王府与永城候俯自是关系密切的,听闻那日在肃亲王府的赏荷宴上,李小姐的母亲将琉璃坊的一半股份赠与了肃亲王妃呢。”
刘珊对着曾小姐状若好奇道:“哦?好像李小姐与安庆王的婚期也是那日定下来的吧?”
曾家小姐笑道:“正是。”
她们几人以刘珊为首可以算是随州城里最有权势的官家小姐,几人围在一起笑谈,引来了好几个平日里想要巴结刘珊的官家小姐上前来凑热闹,也不知道是谁听到此处时嘟囔了一句:“可那时候李小姐与其母亲不是从永城候府搬出去了吗?”
曾家小姐道:“要不说李小姐的母亲神通广大,值得我等敬仰呢。”她嘴上说着吹捧的话,语气却带了几分讥笑之意。
当时的李熹微是跟着母亲出府独居的孤女,而肃亲王府却是全大昭只要有适龄未嫁女的人家都肖想过的,纵使这肃亲王世子从小体弱多病让一些自诩清流的人家止了步,却还是抵挡不住大昭大多数人家的热情,这也是当时肃亲王府举办赏荷宴轰动一时的原因。
当时的肃亲王世子与孤女李熹微可以说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