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由五条大船组成的锦记商会的船队浩浩荡荡的出行了,因为邕江环绕了大昭的大部分城池,所以在大昭,货物运输本就多倚仗于水运,而这几年锦记商会名下的店铺早就遍地开花,锦记商会很早便放出了消息,他们迟早会自行开辟一支水运队运送自家货物,故此依靠水运而生的各大商家倒也风平浪静。
又是五日之后,标有锦记商会会徽的船只停靠在淇洲的码头上已经有一整天了,有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正在和掌管码头往来船只的办事官员在交涉着什么,交涉完之后,那男子便苦涩着脸回到了锦记商会的船只上,对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回复道:“罗掌柜,码头上说最多还能在码头上停留半个时辰,如果再不离港,他们便只能公事公办,扣留我们的船只了!”
大昭的水运队有明文规定,进港装卸货物的船只在码头逗留不得超过一天,以免影响其他船只进港,如果破坏行规的话,不止会影响水运队的信誉,还会被官方纳入失信名单里,麻烦得很。
那男子口中的罗掌柜便是赵氏以前的嫁妆管事罗束,他看着手里的书信,很是无奈。
原来罗束手里的书信正是李熹微留给他的,李熹微在信里写道,根据这几天的观测来看,船队的速度和性能都超出了自己的期望,之前已经和母亲商量好,要去随州一趟,既然现在船队已经不需要我,我就不再跟着船队往漳州去,改道去随州替母亲办事了,请罗叔不必担忧,此事隐秘,罗叔切勿声张,漳州一事乃是重中之重,万勿耽搁时间,辜负母亲所托!
李熹微跟着船队出行一事是避人耳目的,整个船队上也只有他和另外两个管事知道,罗束想起才靠近淇洲码头时,李熹微便说在船上呆了几天,要到淇洲去转转,罗束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让李熹微把人手都带够以保障安全,等到罗束把淇洲的货物清点装卸完毕,在船上等待李熹微时才发现这样一封书信,罗束连忙派人去找,只是李熹微等人早就走得不见踪影。
罗束虽有疑惑,却又深知自家小姐对小小姐的信赖,只怕小小姐李熹微去随州一事真的是小姐另有安排,最后书信一封,交给亲信,吩咐他即刻走陆路回京之后叹口气道:“也罢,走吧,只愿一路顺利。”
半月后的一个傍晚,随州辖内靠近随州城的一个小县城的客栈里,长着吊角眼的小二看着穿着质朴且风尘仆仆的一行十来人无精打采地道:“打尖还是住店?”
其中一个男子道:“六间客房,先把热水送到房间里,再每个房间准备两荤两素。”
那吊角眼的小二闻言,顿时来了精神道:“好勒,客官,您稍等,马上给您安排房间!”
片刻后,吊角眼带着十来人上了二楼,二楼分两边,吊角眼把人往左边引道:“客官,这一边正好六间空房,请跟我来!”
那个男子道:“不必引路了,你把钥匙给我,快去准备热水,速速送上来!”
吊角眼笑着讨好道:“好勒!”说完便把钥匙交给那个男子,自行下来楼。
一行十人,正好可以每两人一个房间,只是这行人却要了六间房,原来这一行人里其中一人是单独一间房的,只是待众人进房间放好随身物品后,便有五人挤进了那单独住一间房的那人房间里。
其中一个小子打扮的人道:“小姐,我们终于快到了!”
如果小二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奇怪这模样看上去是个小子,声音却是娇滴滴的女声。
而另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声道:“小姐,我就在您隔壁,有事您吩咐!”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李熹微等人,李熹微跟着商队出行时便是做男装打扮,从淇洲转道之后便快马加鞭的往随州去,只有在需要写信回京城报平安时才在城镇停留,并补给物资。
李熹微知道出行艰苦,除了玉竹外,便只带了善于拳脚的南星忍冬,和一直吵吵着要出门见识面的卷丹,海月和白英则留在了府里,而赵氏不放心李熹微的安全,不止让连词贴身保护,还挑了四个护卫以供李熹微差遣。
李熹微道:“好,这一路你们都辛苦了,都各自回房洗漱用餐吧,明日一早便进城。”
同样是小子打扮的玉竹道:“小姐,我和卷丹伺候你洗漱再回房。”
李熹微没有拒绝,几人鱼贯而出,待到餐后,李熹微打发了卷丹和玉竹去洗漱后便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路消食,用完餐的南星和忍冬则跑来李熹微的房间,想要替李熹微守夜。
李熹微道:“你们今日不必守夜了,早些去休息吧。”
南星坚持道:“那让忍冬回房吧,我在这里陪着小姐。”
李熹微不想拒绝南星的好意,只好道:“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