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熹微立刻吩咐道:“南星,忍冬,到门口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静逸堂!”
这时张氏带着那几个面生的内宅妇人走到门口,正好听见李熹微这一句,张氏抬腿便想进门,却被南星忍冬给挡住了。
张氏摆好一副关切的表情道:“长嫂,大哥怎么样了,这,这是何意?夫君。。”张氏急切地往里间看了去,只能看到一张屏风和屏风前的赵氏和李正贤李熹微等人。
李熹微打断了正要开口的赵氏,沉了沉声线道:“婶婶,还请您和您身后的官家夫人们先到次间用茶,切莫怠慢了客人,采莲,去招待着。”
这时,里间传来李正德呕吐的声音。
赵氏忍不住往屏风里走去,又怕打扰刘太医施救,便只在屏风前往里探了探身子。
张氏急道:“熹微,你还小,婶婶这是着急,还不快让这两个丫头让开!”张氏本想怒斥李熹微的,但是眼睛的余光瞥到自己夫君晦暗不明的神情,她只好忍了忍漫到胸口的怒气,虽然她心里打着小九九,但是不能在身后的众人前失了体面。
可惜李熹微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张氏打机锋:“是啊,虽然我是个小孩,但是我却懂得什么叫家私不可外说。”李熹微丝毫不掩盖语气里的嘲讽,斜了一眼张氏和张氏身后的众人道。
张氏身后一个官家太太听了李熹微的话,涨红了脸道:“张夫人,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本来她就不想来这里凑热闹,耐不过张氏硬要拉着她们几个来,张氏的夫君是正四品官,她们几个的夫君都是五品六品的,不好驳张氏的面子才跟着来了,不想才来便被一个小孩当众打脸,不由得羞愤难当,说完就准备转身而去。
其他两个官家太太见状也想做鸟兽散,便附和道:“是啊,我家也有点事!”张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这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不过张氏还没来得及嘲讽一下这堆烂泥,就又听到刚刚那个女童声音响起。
“慢着,我婶婶刚刚说的是有人要害我父亲,说不定这凶手就藏在你们中间,所以你们暂时都不能走。”李熹微说罢朝南星使了个眼色,南星打开次间的门,示意那官家太太们进次间,包括张氏。
其中一个官家太太闻言急急道:“我们怎么可能是凶手,我们可是一直在花厅。”
李熹微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本来也没想到这一层,但是你们现在急冲冲的来我父亲这边的举动实在太值得让人怀疑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要看自己有没有不被迁怒的底气。
另一个官家太太见李熹微三言两语就把她们说成了暗害李侯爷的凶手,顿时有点急起来张口便道:“是张夫人硬要拉我们过来的!”。
李熹微看着张氏眯缝了一下眼睛道:“确实是婶婶说有人要害我父亲,所以你们还是有嫌疑的,再说,就算你们和凶手无关,你们就不怕现在在府里乱走,会被凶手灭口吗?所以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也要先去次间歇息片刻,这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婶婶你说对不对!”
李熹微想有人害了我父亲,还想把脏水泼到我母亲身上,而这张氏的举止太怪异了,先让张氏的小群体内乱起来再说。
一直没说话的李正贤突然出声制止了想要辩解的张氏道:“你先带着众人去次间,别在这添乱了!”
张氏听见夫君开了口,悻悻地带着众太太们往次间走去,她一时竟想不起,当时听那仆妇说兄长吐血时,是谁在自己耳边嘀咕了两句一定是有人要害侯爷。是谁要害侯爷?
众太太们无辜变成了池鱼,受了这么一遭,心里对张氏由衷地不满起来,后来也是对张氏敬而远之自是后话不提。
张氏前脚退下,李正贤的小斯后脚就带着几个婆子往静逸堂走来,正是厨房和茶水处的几个管事婆子。
李正贤对着几个仆妇问了几个问题,其中一个仆妇说,除了钱麽麽在厨房端走一碗参茶之外,其他的吃食点心都是统一安排的。
而李复说李正德只用过一杯钱麽麽端上来的参茶,其言所指,不言而喻!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钱麽麽。
这时秋阳在海月的带领下过来了,真儿也从前院往这边走来,三人一进门便候在李熹微身后,真儿在进门的时候,微不可见的对着李熹微点了点头。
李熹微看了眼脸色苍白,一直盯着屏风里的赵氏,和同样焦急的李正贤,几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刘太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怎么样,刘太医?”李正贤见刘太医出来,便疾步走到刘太医身边问道。
刘太医看了看赵氏,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老夫用银针给侯爷催吐,又用针封住了侯爷的穴脉,暂时不会再吐血了,至于。。。”
赵氏被刘太医这一眼看得好似肝胆俱裂,身形一晃,眼看要站不住,李熹微在一旁紧紧地握住了赵氏的手,赵氏才匀了口气艰难得说道:“刘太医。。但说无妨!”
刘太医收起银针说道:“侯爷这‘恶疾’来得突然,脉象与肺痨相似,但又有这昏迷症状,且依脉象来看,已是气数将尽之像,银针封穴也只能给侯爷缓冲三天时间。如果能找到那参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这药霸道。。。还请夫人有个万全准备。”刘太医说的隐晦,但是众人都听懂了,是有人下毒,那毒就在参茶里,只有找到毒药才有对症下药的可能,不过就算找到了那毒药也未必能解,准备?。。准备什么?
自然是丧事。
李熹微听到刘太医的言下之意顿时心如刀割,还是来不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