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趁着这两人分神,又对着蒙脸人打了个就地躺到的手势,刚收回手就见到远处的半空中飞来一支支利箭,姜宁嘴角一勾,脚往下一铲,就躺到了地上。
那些官兵和黑衣人纷纷被这些蒙脸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愣了下神,不等细想便提刀往这些人身上砍去,只是这刀才举起,就被左右两边射来的密密麻麻的利箭穿透了身体,死得透透的了。
姜宁和护卫们从刀下脱身就立即飞身往事先指定的一处大树后退去,而那些没有被强弩射到的黑衣人和官兵们见状也纷纷效仿,只是这分秒必争的紧急时刻容不得人多想,等他们反应过来要找遮挡的时候,已经被左右两边射来的利箭生生阻挡了去路。
胡广之等人见状就立即往后退去,他发现这利箭是从两边射来的,是专门为那些蒙脸人营造的退路,只要不往前追就不会被利箭伤到,不想刚飞身退回到一处空地,脚尖才落地就感觉脑勺后有什么东西砸来,胡广之立刻转身防守,这才看见砸过来的是一个黑色的圆球,那圆球上还有一根燃着的火线,被胡广之接了个正着,紧接着‘嘭’地一声,胡广之的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一句“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的身子就被那黑色的圆球炸了个四分五裂!
接着嘭嘭嘭地足足响了十来下,在这个深夜里火光四起,那些没有没利箭伤到的人都被那炸弹炸了个满天飞。
声响过后,那些被利箭逼至一处的人,全都躺下了,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姜宁带着护卫们从树后出来,在死人堆里找到了胡广之和谢从碎裂的尸块,又确认了再无活口之后留下众人清理痕迹,自己则往肃亲王等人的藏身之处去。
如今饶是季将军再眼拙,现在也看出来了这批蒙脸人的头领是王爷的亲儿子姜宁了!只是他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见到的那一幕时的目瞪口呆里!
甚至都忘了想为什么世子来得这样快,太震惊了!!
季将军瞠目结舌地看着扯下蒙面巾的姜宁半跪到肃亲王身边,对肃亲王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遍,又对着之前架着肃亲王的那两个人问了几句话之后,朝自己看来,那眼神里全是杀意。
季将军被姜宁眼里的杀意刺得打了个激灵,收起了自己的瞠目结舌,对姜宁拱手道:“子!末将季宣拜见世子!”
季宣身后的几个亲信也纷纷跟着施礼。
姜宁认识季宣,知道季宣是父亲的心腹,但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份衷心还有几分真诚,他挑了一下眉毛:“季将军和我说说怎么回事?你又如何在这里?”
大昭兵强马壮,有三军四营百万兵马,都由肃亲王统帅。
三军分左军中军和右军,其中左军有二十万军队,中军二十万,右军三十万,四营则各十万。肃亲王一直带着左军和虎豹营,雄狮营,光明营镇守平度,右军将领潘凌带着右军和暗影营镇守漳州,中军分作两队,各有十万大军分别镇守南直隶和北直隶,算得上是皇上的内军。
之前肃亲王与凉国签订和平条约后,肃亲王便带着虎豹营和雄狮营回京了,留下了左军和光明营继续镇守在边关。
按理这时候的季宣应该在平度才对。
季宣的脑容量不够,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姜宁问的是什么,道:“当时凉国突然毁约,攻势又猛,余海将军便要我前来接应王爷,请王爷从宿州绕道平度,夹击凉国的侵略军,因为前线吃紧,王爷下令全速行军,到达宿州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全军疲惫,虎豹营和雄狮营的营长都提议在宿州扎营,修整一夜后再进入平度。扎营之后王爷就在帐篷里休息,连晚膳也是亲兵端进去的,平时这也是常有的事,我当时便没有多想。谁知第二天一早,胡广之和谢从却派人围住了王爷的帐篷又拿出了王爷通敌叛国的信件和皇上的密旨,要押送王爷回京!我等惊觉胡广之和谢从叛变的同时根本不信胡广之那一套,只是见不到王爷,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属下想方设法见到王爷之后,才知道王爷被人下来口不能言手脚麻痹的毒药!王爷用唇语吩咐我按兵不动,我等实在没办法,又怕胡广之和谢从等人暗中使诈只好使了个激将法跟着这些人护送王爷进京!不想这胡广之和谢从胆大包天,竟真敢让人暗杀王爷,还制造了一场王爷被人营救的戏码给我们看,要不是世子神速,这会儿只怕难以收场!”
即使季宣的脑子再不灵光,现在也知道那批黑衣人和胡广之等人是一伙儿的了!
姜宁闻言沉思了半晌才道:“多谢!胡广之和谢从应该是受人指使,京中应该有人替他们周旋,不然密旨不可能来得那样快,说到此处,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世子请吩咐,只要能还王爷一个清白,我等万死不辞!”季宣激昂道。
姜宁皱了一下眉头道:“万死倒不用,假死一次就行了!”
姜宁说完转身从肃亲王身上扯下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长风丢到那尸块堆里之后指了指那些正在清理痕迹的护卫们,又接着道:“尸体带不走,只能就地焚烧,还要掩盖那炸弹的痕迹,你们即刻开始就要隐姓埋名,直到我父亲一事真相大白!”
季宣行了一个行军礼道:“是!属下明白!”季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如果不答应假死,估计就要真的死了,就凭他刚刚看到的那些威力巨大的圆球。不过他早已誓死追随肃亲王,就算是真是也在所不辞,何况世子只是要他隐姓埋名。
姜宁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护卫们把尸体都集结在一起,又浇上了助燃的油,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之后,就带着长风和浮生等人迅速撤离了。
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半柱香的时间,有两个村夫打扮的人靠近这里查看了许久,只在一个大坑里找到一堆烧焦了谁也认不出是谁的尸块,又从这堆焦炭里扒拉出几件没烧坏的东西之后,带着震惊神色飞快的走了。
天阴沉沉的,那闷热之气压得人仿佛透不过气来,把风雨欲来之势渲染得淋漓尽致,奇怪的是这样的坏天气并没有影响京城各处茶楼里的热闹,京城里的大小茶楼门这段时间的生意好的出奇,茶楼的老板们都笑弯了腰。
先是永城候俯分家寡居的赵氏是锦记商会会主的事情还只在高门大户们之间传了不到半天,就被皇上遇刺的消息给压得冒不了头。
等皇帝遇刺的消息才在停不下嘴的乡亲百姓口里打了个转儿就被肃亲王通敌叛国的消息所取代。当大家都充当起那明察秋毫的青天老爷,各自分析猜测着肃亲王为何通敌叛国时,又被肃亲王遇刺身亡或者是被敌军救走的消息炸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