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不仅没有跪下,还站直了身子,眼神对上了一脸严厉的老夫人道:“我为何要妒忌她?”
李老夫人今日不知道是被平日里乖巧温顺的大儿媳这突然的强势打得措手不及怒火中烧而口不择言,还是因为这本就是她的心里话,怒道:“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自然见不得别人生儿子。”这话说起来竟是顺溜得很。
赵氏冷笑一声道:“原来母亲是怪我生不出儿子?老爷还未满四十呢,母亲您急什么。”
李熹微:“。。。”原来母亲并不需要自己担心,她在一旁看着自己娘亲这么强势,恨不得立刻给自己母亲鼓掌。
李老夫人被说中心事气得手指颤颤得指着赵氏道:“放肆,你这不孝狂妇。”
这时候李熹微突然打断李老夫人的话开口道:“娘亲,二婶的宝宝不好了吗?”
李老夫人听到宝宝不好二字,呵斥道:“胡说些什么,你看看你,熹微都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
李老夫人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只是不想这李家长房无后,不想永城候后继无人,不想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难道她错了吗?偏这李家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是祖上立的,她也无可奈何,但是如果原配自己愿意给夫君纳妾又不一样了,私下派人提点了赵氏无数次,让她主动给李正德纳妾,可是赵氏每次都视若无睹。又因赵氏家世背景都摆在那里,平日里更是把李俯打理的井井有条,老夫人一直找不到赵氏的错处,一直是有苦不能言。
还有那张氏也是,自己明里暗里的暗示张氏让她配合自己,给这赵氏找点错出来,那张氏竟是装作听不懂!直至今日张氏终于是开窍了。
李老夫人正要再说点什么,把赵氏的罪名坐实,就听屏风后响起一个声音:“老夫人,大夫来了。”张氏的丫头金樱疾步从屏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大夫身后跟了一个小药童。这大夫自称姓王,与老夫人赵氏等人互相见礼。
李熹微见到这个面生的大夫,假装好奇道:“怎么不是请的小刘大夫?”
“这王大夫是京城里有名的妇科圣手!”金樱在一旁解释,言罢就请大夫即刻给张氏诊脉。
王大夫从善如流的给张氏号脉之后又让金樱翻了翻张氏的闭着的眼睛,思索了片刻便说道:“二夫人面色苍白,是气血不荣之像,许是平日里气血郁结,这时又急怒攻心,才引发惊厥,幸而这胎像也未见明显异样,待老朽略施针灸,醒来之后切记要卧床静养些许时日,再配上老夫的安神养荣丸便可。”说完后就拿起小药童递给他的银针包给张氏的虎口穴施针起来。
果然,不需片刻,张氏便悠悠转醒了,她先是委屈的看了一眼赵若芙,正要开口说话,老夫人挥手就制止了张氏:“你先别说话,听大夫的即可!”
王大夫又是叮嘱一番之后被张氏的另一个丫头雪儿领出去写药方。
老夫人问道;“金樱,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金樱扑通一声就给老夫人跪下了,支支吾吾的呜咽道:“老夫人,奴婢,奴婢。。。”
老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神不善的望了赵氏一眼厉声道:“有话便说,有老身在这里,难道还能让你家夫人平白遭受委屈不成。”
金樱愣怔了一下,哭哭啼啼的伏在地上说:“是,今日大夫人来看二夫人,说要与二夫人要说体己话便把我等都打发了出去,不一会,正好到了二夫人喝安胎药的时间,奴婢就进到房里去请示,这一进去便正好看见大夫人,大夫人把茶杯砸到二夫人脚下,好像是气极了,还想来推二夫人,大夫人看到我进来之后,才退了回去,这时二夫人就晕倒了。”
李熹微看了看赵氏带着些许震惊之色的的双眼,又看了看老夫人那一身一丝不苟的正装打扮,心想这只怕是老夫人和张氏给母亲下的套。
只是这张氏不是还有事要求母亲帮忙吗?
老夫人一直想给让母亲给父亲纳妾没有由头,所以要找母亲的错不假,那张氏呢?莫非是老夫人许了她什么好处?
难道是今日母亲从曹国公府回来,在曹国公夫人那里验证了自己的话,自己又多次说过那张氏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曾多次为难自己,母亲不想帮张氏牵线了,拒绝了张氏,所以才有这一出?
李熹微竟然把此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果是如此!赵氏,你自己生不出还不算,你这是要绝了我李家的子嗣才甘心啊?”老夫人听金樱把话说完,就带着怒气迫不及待地给赵氏定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