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见赵氏被钱麽麽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杌子上,呆呆的不说话,便又对李熹微说道:“熹微,你刚刚不是问祖母他们是谁吗?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
呆坐在一旁的赵氏又好像被张氏的那句弟弟妹妹拉回了现实说道:“弟妹,你什么意思!”
“长嫂,这到底是他大伯的血脉,怎能流落在外,自然是要回府的。”张氏脸上洋溢着笑意。
赵氏看着陈氏那一对子女道:“母亲,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不做数了吗?”
李老夫人抬手抚了抚发髻道:“现在只要你松口就行了,族长那里我已经修书过去了,想必不日便有回复。”
赵氏闻言气急:“那这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不如废了!”
李老夫人立刻接口对着赵氏道:“这可是你说的,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陈氏就由我做主,抬为姨娘。”
赵氏见李老夫人急不可耐的坐实陈氏的身份,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夫君失望还是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对李老夫人道:“你们早就知道了,就等着今天把她们接进府里?”
李老夫人闻言冷笑道:“你早给自己夫君纳妾,何至于今天被人当众打脸?”
赵氏气得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最后不知是想通了,还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既然这事已定,那你们处理吧,我就不参与了,熹微,我们走!”说罢,赵氏失魂落魄的带着李熹微退出了世安堂。
而世安堂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陈氏一直都没有说自己的夫君是大老爷还是二老爷。
李熹微和赵氏一上来就对号入座,上赶着认了个外室,让李老夫人和张氏完全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
话说赵氏和李熹微退出世安堂之后,李老夫人又细细问了这陈氏的家世,想着好赶紧把人抬进来,让李正德的血脉认祖归宗。原来这陈氏倒也不是什么贱籍,而是南直隶中军统领陈重的远亲。
随后李老夫人又在世安堂找了个院子把李熹楠和李乾安顿了一番。
赵氏带李熹微回到静逸堂之后,赵氏打发了下人们之后李熹微问道:“娘亲是怎么让张氏确定那人是父亲的孩子的?”
李熹微想起前世,李正贤是找了李复作证,又有信物在身,且没人能对质的情况下把陈氏带到府里的!现在李熹微有点好奇自己母亲是怎么做到的!
赵氏对李熹微说道:“之前府里传了那么久的谣言,她又亲自去南街看过那两个孩子,她潜意识里早就已经认为这就是你父亲的外室,只是没有亲眼见到你父亲去那南街,所以还有些迟疑罢了,所以,我找了个与你父亲身形相似的人穿着你父亲备用的朝服去了几趟南街,只要让张氏或者张氏的人看到一两回就行,她不是沉得住气的性子,得知一个可以当众打我脸的消息之后一定会坐不住的。”
李熹微说道:“原来如此!”
李熹微和赵氏在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世安堂则进进出出的安排陈氏歇息的院落,把陈氏安排在了世安堂的一个院子里。安顿好之后已是临近晚膳,这时候的陈氏还有点恍惚。前几天突然有人找到自己,问她想不想进永城候府!
她当然是想进永城候俯的,只是自己的夫君一直不松口,她也没办法!那人说这两日会有人带她进李俯,只要那府里的人问起来,就说孩子是李府老爷的孩子,不要提大老爷和二老爷就可以大功告成!果然有人带她进府了,现在连院落都安排好了!
直到李正德下朝回来之前,这李俯的表面风平浪静,私下里却炸了锅。李正德下朝之后直奔静逸堂,却没想吃了个闭门羹。当李正德听说自己吃闭门羹的原因是自己的外室被带进府里,正安顿在世安堂时,李正德震惊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李正德带着赵氏去世安堂的时候,李老夫人正准备用膳,李正德等不及让自己母亲先吃完饭了,说道:“母亲,儿子今日听说母亲给儿子抬了一门外室,儿子想请那外室出来一见。”
李老夫人没有回答自己儿子的话,问赵氏道:“怎么,今日不是说了准那人进门吗?现在反悔了?迟了!”
赵氏对上李老夫人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不敢,是夫君自己说从来就没有什么外室!”
“母亲让那人出来一见即知!”李正德有点哭笑不得。
李老夫人神色怪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吩咐曾麽麽道:“罢了,去唤那陈氏,把那双孩儿一并带来。”还没等李老夫人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陈氏便在曾麽麽的带领下带着李熹楠和李乾来了世安堂,毕竟在一个院子里,不用片刻便可一去一回。
陈氏带着一儿一女给老夫人请安道。这陈氏还未入府,所以也没有改称呼,依旧唤她做老夫人:“民女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李老夫人抬手挥了挥道:“起来吧,是你家老爷回来了,要见你!”
陈氏闻言呆立当场,惊道:“这。。这。。这不是我家老爷啊!”
陈氏有点奇怪,李老夫人怎么让自己见陌生外男,还说这人是自己的夫君。。虽然这外男与自己夫君长相很相似,难道这就是永城候爷李正德?自己夫君的兄长?
李老夫人闻言哐当一声,打碎了桌子边上的碗大声说道:“你说什么?。。。”
这时赵氏在一旁出声问道:“你不是说你夫君是李家的老爷吗?”
陈氏答道:“是,夫君说自己是永城候俯的老爷。”
“你知道你夫君是大老爷还是二老爷吗?”赵氏又紧跟着问道。
陈氏回道:“民女不知。。”陈氏其实是知道的,只是这时她已经反应过来了,是有人做了一个局,让自己进府,现在自己得咬死不知道自己夫君是大老爷还是二老爷才行,不然事情的走向就无法控制了!
只要能顺利达到自己的目的,被人利用又有何妨呢?
赵氏接着又问道:“你夫君的名讳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