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
才缓过神来的阿木尔赶紧支支吾吾地解释,“落葵,你···你怎么会来?我···我···”
听他这样话都说不利落,姜落葵不由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来看看你还不行?你不在,淮京城里都没人陪我喝酒了。”
“当日你出征之时我说我也要去,你非不让,我那亲弟弟也不让,你们一个二个就会小瞧我。”
“要论起来,逼宫那日至少也有一半兵是我领的,我怎么就不会率兵打仗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还得一个人偷偷跟来,一路上,那叫一个风尘仆仆。”
她说着说着便鼓起脸颊,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下去。
不曾想秦楼的酒太烈,辣得她拧紧了眉头,止不住咳嗽,涨得一张小脸通红。
“哇,好酒!”
“咳咳咳·····”
······
此刻看着这样真实鲜活的落葵,阿木尔低低一笑。
有时候,悲喜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待姜落葵缓过气来,立马睁着双呛出眼泪的兔子眼睛死死瞪着他,嘴里不停嘟囔,“好笑吗?就知道笑!”
说着便张牙舞爪地冲上前去掐他的脸。阿木尔也挠她痒痒,她最怕被人挠痒痒了。
但两人闹着闹着便滚作一团······
远方的那颗北极星依旧闪耀,就像是身处迷途时内心的那份光芒。
酒喝得有些多了,姜落葵脸颊有些发烫。她从阿木尔怀中站起身来张开手臂去接受凉风的拥抱。
“穿过这片沙漠就是北燕的草场了,阿木尔,你想家吗?”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阿木尔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悬挂在那发梢上,沉沉浮浮。
“······想,但这里有你,一切也就没那么糟。”
“我那一个娘生的亲弟弟顽固得很,他现在越来越顽固了。”
迎风而立的少女忽然放下张开的手臂,转过身来,冲他信心十足地笑笑。
“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回家的,到时候带上我养的那群好弟兄。北燕的大君之位,岂容那群卑鄙之徒染指!”
她说着,眼里闪着泪光。
北燕综合实力一变强,内部也开始混乱起来。
加上老大君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王子们纷纷摩拳擦掌,野心勃勃地盯着那大君之位。
即使身为世子的阿木尔远在大周,依旧免不了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巴不得撕毁盟约,反正现今大周也自顾不暇。
这一年里,来来回回不知派了多少次刺客,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几乎加起来不下百次。
有次她睡不着,偷偷溜到阿木尔房中寻他去喝酒,结果一只脚刚踏进,他便立马惊醒,而后脖上便被他堪堪架着把明晃晃的长刀。
待他看清了,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这才才擦着冷汗颤抖地说着抱歉,跪倒在她脚边祈求原谅。
她又怎么舍得责怪他?轻搂住他颤抖的身体小心安抚。
几月前,紫微宫变,刺客趁虚而入。
他们可真狠,一把淬毒的长刀刺入胸膛也就算了,还转了好几圈,捅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
那时的阿木尔就像是只濒死的困兽,即使鲜血将他月白色的长袍染得猩红,也低吼着将那刀拔出后反刺入那刺客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