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

姜落葵听着听着便湿了眼眶。

而阿木尔看着她失落的神色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大周话学得还不是很利落，这些戏词唱段他也只能听懂大概的意思。

即使姹紫嫣红开遍后都付诸于断壁残垣，那些花儿总归是灿烂过的，这样想来，遗憾或许也会少一些。

正决定这样去安慰她，不曾想姜落葵却先凑过来。

“阿木尔，我之前还听到过一个故事，是关于几千年前的少年名将归树清。”

“他死于护国的战场上，而入前线的前一晚，他才刚娶妻。”

“我问你，若你是他，而且知道自己此去一定会殉国，那你还会在新婚之夜抛下妻子离去吗？”

阿木尔一愣神，像是被问住了似的。

姜落葵也不急，只是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答复。

只见他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神色认真而坚定。

“会。”

“但在此之前，我不会娶她进门。”

“既给不了允诺，不如放手。”

这会儿，该她愣神了。没想到这小世子说起话来还有模有样。

“那，我再问你，若是那姑娘还是对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呢？”

她玩味地笑着，很期待他不知所措，无法开口的模样。

阿木尔没有回答，只是朝窗外看着飘零的稀薄白云，偶尔会有几只飞鸟将那白云撞得稀碎。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像记忆中，根本就没有那个人会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太梦幻了，他想象不出来。

若他心上有一人，那必将是世间珍宝，他怎会甘愿看着这珍宝随他一同破碎？

若他为将，以身殉国便是责，而佑她周全亦是责，这又该如何抉择？

沉默良久，他还是摇摇头。

“······抱歉，我不知道。”

姜落葵却是笑了，若要问她，她也答不出来，自己又不是那戏中人，何必要为之所困，为之所恼？

她拍拍阿木尔的背，说了几句玩笑话，也让他不必如此纠结。

又替他斟上满满一杯酒，向小二买了碟茴香毛豆。

“嗐，我这人吧，得过且过，才不去想那么多呢。我先干为敬。”

······

那方戏台上，浓墨重彩装扮的戏旦仍在咿咿呀呀唱着姜落葵听不厌的陈词旧调。

阿木尔看着他，窗外的一缕阳光洒进来替她的侧颜镀上一层金边，因而显得她格外温柔。

若他置身黑暗，眼前之人，便是唯一的光。

这样，他便能循着这束光亮不断前行。

光亮不息，生命不止，步履不停。

【作者题外话】：看吧看吧，即使再来一世，栖尘还是很快沦陷狗头

还有就是，这章最后落葵跟阿木尔的对话其实跟黎凰和栖尘异曲同工。大家可以好好品一品。

最后，文章里的那段唱词是《牡丹亭》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