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在自己小脑瓜里又仔细琢磨，小帝姬寻常待他也挺好，这红尘劫要是被主子搅黄了，那小帝姬还不得恨上咱？

要是被她记恨了自己岂不是没好日子过？自己要是没好日子过那就会不开心，自己好歹是这星轨殿的仙童，自己要是不开心了，司命也得难过吧……

总之，就这样一直推理，莲生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那就是六界覆灭！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伟岸得像是一个披着圣光的救世主。

即使心里还惧怕着主子那张冰块脸，但是为了整个六界的和平，他决定英勇献身！

“主子！你听我一句劝，毁人姻缘者入地狱！”

“地狱？”

清越轻哼一声自嘲道，“我待在地狱很久了……”

“若你要是再多嘴，我把你也给拉下去。”

…

莲生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目送着那绰约的白色身影。

前段时间看书，他看到一句话。

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在他觉得自己很符合这个境遇，不由双手合十，诚心祈求六界和平……

正因玄钦氏秘境飘忽于天地间，且毫无定律，所以待接近淮京城边界时已是半月后。

虽然心中不愿离去这世外仙境，但姜落葵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他们都不得不去做。一切皆有因果，避不得逃不掉。

淮京城郊，鸡鸣寺。

姜落葵死死握着阿木尔的手，掌心是调遣鸡鸣寺军团的虎符。

天边有大雁飞过，她定定望着他，扯出一个笑，“你看，大雁都回家了，阿木尔也该回家了。”

“这虎符会助你调遣我之前养在这鸡鸣寺的军团，加上你在北燕的那些亲信，足够你夺权。”

阿木尔没说话，定定望着她，面露悲色，从小山村出来到鸡鸣寺这一路上，气氛都很怪异。

现在听她这般言语，原本七上八下的的心颤抖得更加厉害。

回家？

北燕的草场是他的故乡，那里牛羊成群，湛蓝的天空白云飘飘。可是淮京又何尝不是？淮京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他望了眼天边成群结队的大雁，又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灼热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看穿似的。

向来没皮没脸的姜落葵现在却有些不敢看阿木尔的眼睛，她怕只要自己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他走。

正想将手抽离，却被一直沉默不言的阿木尔死死拉住。

“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回草原么？”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似乎还带了哭腔和些微不易察觉的怒气。

“不知落葵说话是否还算数······”

姜落葵心中动容，但还是极力扯出一个笑，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算的，算数！”

“······只是，现在无论是大周还是北燕都以为你战亡了，如今领兵突击乃是最好时机。而我在淮京，亦有我的责任与牵挂。”

“等你当上大君，而我放下那皇城中的牵挂，我便在淮京等你八抬大轿一路敲锣打鼓娶我入门。”

阿木尔沉默不语，只是死死攥住她的皓腕，像是一个顽固的孩子。

当过往的甜蜜如潮水般涌来时，此刻离别的苦涩便足矣令人窒息。为什么当初要给他那样大的期望呢？

“阿木尔······“她轻声唤他，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腕攥得生疼。

“你不是说过，我说什么你都会做的吗？不知，这话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