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夏洛克的流血事件(六)(2 / 2)

“我不,不管什么事情,不可能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切原倔强地甩开了凤的手。

“赤也!”真田沉声喝了一声,切原浑身抖动了一下,看向了古宫。

古宫看着他,脸上慢慢带上了笑意,眼角温柔地下垂着,嘴角抿开在颊边带起弧度,头微微偏着,她整个人温柔地如同从水中出来的辉夜姬。“好吗,赤也。”

切原懊恼的一甩手就出了门,凤也向迹部点点头带着桦地离开了。

“换个地方说话吧。”迹部从地上捡起礼盒的盖子,捧着礼盒让古宫把人偶放进来,翻起她的手掌将那些还在流动的血擦干。捧起了礼盒走在了前面。

也许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古宫已经混乱不能好好思考,任由着迹部为她拭干手上的血,可是手掌还残留了血迹,血的腥气一直似有若无的钻进古宫的鼻子。真田沉默地站在古宫身旁跟着迹部七拐八绕走进了一个化妆间,是没有人用的。甫一开门里面便有长久没用过的气味冲撞出来。他用手臂稳住古宫踉跄的身形。

“谢谢,真田前辈。”

迹部环着手臂看着古宫如同虐待一般洗着自己的手,明明已经没有了血迹,却仍旧用洗手液一遍一遍地冲洗。终于还是皱了眉头从墙上扯下毛巾包住了那双被搓揉得通红手,将上面的水渍拭净。

“已经够了。”

“事情已经发生,责备自己没有用。要解决。”迹部捧起古宫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要积极解决这件事,用你自己的方式。”

“因为,这件事因你而起,发生在了真田身上,所以你不能逃避在自责里。”他眼里的神情是安抚,是鼓励,是温柔的,是热忱的。

“你会在吗?”

她不安的语气,瞳孔不安地闪动着,他缓缓地笑开,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古宫。“我在的。”

那颗泪痣似乎也在笑。

古宫熊抱住了迹部的脖子。

“好了,我们出去吧。真田在等着你。”迹部拍了拍古宫的背,将她从自己怀中剥离。

就如同那次迹部所说,古宫对于自己的家世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也许迹部都比古宫自己了解得更多。但是有些事是只有古宫这个当事人才知道的。

古宫前侑和古宫弥姬给古宫兄妹打造了一个极其温馨又美好的家庭,他们尽自己所能给予他们所能拥有的自由,不被大家族的家势所束缚的自由。

古宫对自己父亲具体是做什么的其实都没有怎么了解,只是在旁人的嘴里听到是证券金融一类的,她的父亲更加不可能跟她说起自己的事业。常年离家的古宫也从没有在古宫陆或者古宫弥姬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谈论家族、家业的只字片语。

于是六岁之前,古宫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祖父,一个军人出身的祖父。名义上应该叫爷爷的鸠山。

说道祖父的时候,古宫脸上没有情绪波动,冷冷淡淡的,看不清是怨怼还是不屑。

六岁那年,古宫放了寒假回家。妈妈跟她说。

“妹妹,我们今年要去爷爷家过寒假,妹妹也会去的是吗?”

那时候她年纪小,没懂妈妈的表情,后来等到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古宫才明白那是什么表情。

——是厌恶。

她问爷爷是谁?什么时候有的爷爷?从来没听说过他们家有个爷爷。

妈妈期间做了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但还是带着笑容跟她说。

“因为爷爷太凶了,以前怕胆小的妹妹看到会哭,所以才等到妹妹大一点才介绍给你啊。妹妹到时候看到爷爷可不能哭啊,很失礼的。”

她在三天后见到了‘爷爷’,那的确是一个长相很凶很严苛的人,但不足以让她吓哭,她像往常看见外祖一样笑着叫爷爷。

爷爷很高兴,给了她一把糖果。

在爷爷家里古宫见到了跟爸爸有点像的叔叔和长得很柔弱的婶婶。

在爷爷家里,古宫还见到了一个小哥哥。

“小妃,你可以叫我阿司。”

阿司笑得很可爱,他的头发跟她的一样黑,他的眼睛跟她的一样黑,他的牙齿白白的,像海边的贝壳,他的脸圆圆的,像个小福娃,古宫特别喜欢他,总是“阿司阿司”地叫他。但是阿司身体不好,古宫天天见到他都是裹着厚厚的衣服,脸色白得透明。但是只要古宫去看他,他就会笑得很可爱。

“小妃你今天也很可爱哦。”

阿司的房间里有很多的玩具,他都会拿出来给古宫玩,但是他不玩,他只是坐在软垫上或者躺在被窝里看古宫玩。那年的冬天几乎都是晴天,太阳总是懒洋洋地照着,古宫玩累了就趴在廊下太阳光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都会看见阿司也坐在廊下靠着柱子盯着她,见她醒过来他会笑得很可爱。

“小妃,你睡觉的模样也很可爱啊,像个小娃娃。”

古宫跟阿司每天一起玩很短,只有一个多小时,很快妈妈发现她跑到阿司院子里玩的时候就会来找她,每次都会跟她说不要找阿司玩。

“为什么?阿司总是一个人,他很孤单的。”古宫天真地看着妈妈。

她不懂为什么妈妈不让她去找阿司,就连哥哥也不愿意去陪阿司玩,还警告她不准去。可是阿司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阿司一个人多寂寞?

“总之,我说了不要找他就是不要找他!”妈妈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凶她,妈妈在她抽鼻子之前就难过地抱住了她,哽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阿司身体不好,要是着了风受了凉,又是个把月的喝药难受。妹妹你也不希望阿司哥哥生病难受的对嘛?妹妹不要再去找他了好吗?妈妈求你了。”

那天之后古宫就再也没有去找他玩了,至少妈妈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