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扎镇在岁月的长河中稳稳当当地飘泊过了三天。
就像是水面之下的任何一次暗流与漩涡都没能拨动它的姿态,安稳,又平淡无奇。
像极了中年男人日复一日的社畜生活,顶多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在打扰自己。
直到有朝一日,下班回家突然发现了某些不应该发现的事情,然后,家庭大变。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极了中年男人的齐扎镇今天迎来了少许变化。
因为城外那些被农户侍弄得极好的麦穗,不仅变得愈发沉甸甸了,也变得愈发金黄了。
眼看着,眼看着,收获它们的日子还有几天。
但镇长府昨天就传出了让农户们在今天收割它们的命令。
想问问为什么的农夫紧赶慢赶,终于在早晨的时候到了城门口,却发现,齐扎镇戒严了,不得进出。
而此时已经恢复得如同常人一般的卡帕沙也穿上了那身属于他的拜尔斯家族战甲。
战甲上那几处战斗造成的破损由齐扎镇首席铁匠老奥丁亲自修补完善。
奥丁的锤头锻打后轧出的锤印在甲面上留下了新的花纹,细密,瑰丽,唯美。
手艺精湛如初。
但很可惜,这身战甲对于一名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重了些。
所以,在镇长府中穿戴好战甲的卡帕沙,最后是在金西与哈德的搀扶之下才爬上了养在后院的战马。
等他在华贵的马鞍上坐直身体,面色都略微发白了。
抚摸着战马的脖子,卡帕沙轻喘着气,嗓子眼里传来的干涩感觉太过令人不适。
但卡帕沙仍旧努力咽着口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然后,他操控着战马走出镇长府。
府外的大街上。
齐扎镇的城卫军正严阵以待。
扎克的训练与不时出城的拉练让他们在短短时间内就有了一番可堪一战的面貌。
虽然卡帕沙不知道是否真实,但应当不会很差。
他驱马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一路昂着首看向他行注目礼的战士们。
又看着那十几面竖立在两侧的军旗。
他微眯着眼睛,漠然下令道:“全军出发!”
然后,在他左侧、担当先锋官的扎克便高声喊道:“全军!
出发!”
沙哑的嘶吼声让两旁抓着军旗的令旗手在听到以后立刻一激灵。
擎起手中三米长的大旗便来回舞动。
殷红的大旗上绣着的是拜尔斯家族的家徽——山狼。
飒飒!
飒飒!
旗于风中猎猎,全副武装的城卫军就此跟随卡帕沙出城而去。
净空的街道,唯有战靴与马蹄交响……
……
一千城卫军在城西十五里的地方停下没有多久,卡帕沙就等到了诺尔与阿瓦达。
他们领着一部分青壮的山民行在前面。
衣着破烂,其中的大部分人穿着粗糙缝制的兽皮衣服。
带着的武器虽然五花八门,但木制的居多。
而被他们牢牢护在身后却把队伍拉出去看不到的人们则背负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
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卡帕沙默然地看着被扎克带人勒令停下来的山民们。
他知道,这些山民不会去考虑他们携带的东西是否会拖延了行程。
因为他们害怕到了齐扎镇,什么都需要钱买,什么都和以前不一样。
而且,他们没钱。
吐出一口气,心中已有悔意的卡帕沙从椅子上站起来。
然后伸开双手迎接扎克领过来的诺尔与阿瓦达。
笑着道:“欢迎回来!”
但是诺尔与阿瓦达却没有再上前,他们停在几米之外,冷眼看着卡帕沙。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
诺尔呵呵一笑,没有半点接话的意思。
阿瓦达在他身边,同样是一言不发。
见他们如此,自知理亏的卡帕沙坦然认错道:
“抱歉!”
他把手收回,耸耸肩,“我有些小题大做了!
对不起。”
然后他转开话题,“对了,听说你们带了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