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关山飞越影成双(2 / 2)

“住嘴。”上官逸淡然打断他,对傅临风道:“既然三殿下安然无恙,我们也放心了,这里交给傅将军,告辞!”

他转身,走了两步,忽回头道:“元裴,你留在这里护卫。”元裴点头答应,上官逸带着莫轻寒快步离开了。

傅临风阴沉着脸,他望着上官逸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嫉愤。

激烈的战斗进行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北魏的大军终于抵不过夏州精锐的进攻,符凌止和吴渡带着残余的兵马弃营而逃。

上官逸换掉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只穿了一身轻简的便服,带着莫轻寒骑马从营帐后面偏僻的小路离开。

刚走了没多远,忽然草丛中冒出了百来个夏州军士,他们好像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个个都手持明晃晃的长刀刀。

上官逸勒住缰绳,冷冷地扫了一眼这些人,他们应该都是傅临风的征西营里的人。

莫轻寒在一旁吼道:“你们干什么?敢拦上官大人的路?”

为首的将领嗤笑道:“什么上官大人?这人分明就是北魏的间谍,兄弟们,捉拿逆贼上官逸和其同党!”

莫轻寒大喊道:“谁给你们的狗胆?镇北和骁骑两军都在那边呢,你们试试看!”

那将领似乎被他的话一震,略有退缩,就听身后有人朗声道:“三殿下有令,上官逸实乃北魏奸细,罪无可赦,给我立即拿下!”

众人向后一看,说话的是傅临风,吩咐低头致敬。傅临风负手站在不远处,倨傲地看着上官逸,身后站了好几个夏州将领。

元裴一听他的话,神色骤变,上前怒道:“傅将军,你怎可胡说?分明是”

傅临风挑眉,咬牙切齿道:“住嘴!分明是他潜伏在夏州朝堂,欺上瞒下,搅乱朝局,又企图以三殿下为质向北魏通奸卖国,如此滔天大罪,难道拿他不得?”

上官逸冷笑一下,寒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必多言,有本事就来拿我。”说罢,扬手拔出腰间长剑。莫轻寒马上拔刀相向,元裴立刻持剑挡在他们面前。

傅临风微笑道:“元将军,你现在与他们划清界限还来得及,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不必考虑,与大人为敌就是与我元裴为敌!来吧!”元裴持剑道。

上官逸心中微热,不觉侧头看了他一眼。

傅临风笑意渐冷:“那就不要怪我了!”他猛一挥手,“上!”

他身后的将士互相看着,又看看上官逸,他们都知道上官逸的剑术天下无双,又慑于他在军中的威严,都有几分迟疑不敢抢先进攻。

傅临风见状气恼不已,大吼了一声:“还等什么?想抗旨吗?”

这些军士无奈硬着头皮冲上去,元裴和莫轻寒毫不犹豫地拔出武器与他们打在一起。

上官逸纵马过来,弯腰俯身,手腕轻翻处,一道银光快速划过,一排军士齐齐倒下。

几柄长刀从他身后刺来,他回身正要抵挡,猝然皱眉,只觉得身体莫名一僵,浑身的内力忽如入海泥牛一般消散殆尽,一时间竟然半分力气也没有,连剑都无法提起了,砍过来的长刀堪堪就要将他劈碎。

在场的所有人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只见上官逸的长剑脱手而出,身下战马扬起前蹄,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马上栽了下来,直直地摔在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下。

“上官逸!”莫轻寒大喊了一声,忙跳下马扑过去护住他,元裴马上挡在两人面前,替他们拦下扑上来的军士。

莫轻寒见上官逸浑身无力,喘息不停,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寒症发了?”

上官逸嘴唇惨白,虚弱地摇头,断断续续道:“是雪若的酒”

莫轻寒惊痛,恨声道:“齐雪若,你这个没良心的!”

傅临风见上官逸不战而摔马,又惊又喜,命令军士们立刻将他们捉起来,那些军士见只有元裴一人顽抗,一个个牟足了劲往前冲。

忽然上官逸挣扎地举起一只手,对着傅临风高声道:“停一下,我有话说。”

傅临风挥手示意,军士们齐齐止了厮杀,元裴诧异回头,见上官逸费力地坐起来,莫轻寒小心地扶着他。

上官逸望着傅临风,神色平静:“你要抓的只是我,勾结北魏,陷害三殿下的也是我。莫轻寒与此事无关,把他放了。元裴救驾有功,功过相抵,让他继续为三殿下效力吧。”

他喘息道:“傅临风,你若答应这两个条件,我便任你处置。”

天蒙蒙亮的时候,蓄势待发了几日的鹅毛大雪终于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漫山遍野都被积雪覆盖。不消多时,原本鲜血满地的战场被铺上一层细纱织就的白布,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雪若掀开门帘,在房赟的陪同下走出了营帐。

昨夜战火燃起后不久,她就听到军帐外传来砍杀之声,门口的北魏守卫好像被人干净利落地清除掉。几名精悍的夏州士兵进帐来将她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他们几乎寸步不离,不让任何敌人冲进帐来,直到北魏大军弃甲而逃后,他们将雪若交给前来援助的房赟后才离开。

一队队北魏的俘虏被押着从营地中央穿过,只隔了一夜,门外的士兵就全换成了夏州的兵马,雪若抬头望着漫天飞雪,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群人吸引着,那些士兵围着一个木桩看热闹。

那木桩上捆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天寒地冻,被绑在风雪中的那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他的头微微下垂,两只手伸直被分别绑在横木的两头,双脚被数圈手腕粗的麻绳固定在竖桩上。

他虽然被绑得严实,确不似其他俘虏那般颓丧恐惧,只是淡淡垂着眸,神情憔悴且疲惫,身上却有一种凛然之气,和让人不可随意践踏的从容。

雪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俘虏,忽觉呼吸一窒,心瞬间要跳出胸膛来。

那人竟然是上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