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绩已经表明了陆阀的态度,杨战有些失望,说道:“可是我老了,此时不灭铁勒,待我魂归九州,还能依靠谁呢?”
九州是宇宙的中心,天地之力极端强大,九州修士逆天修行,受到诸多限制,其中有一条,便是二百年大限,无论是什么境界的修士,只要活到二百岁,就会被九州压迫,身死道消。
万万年九州,除了惊才绝艳的学宫初代山长存斋先生,再无一人能超脱于九州的限制。
杨战这是承认自己不如存斋先生,也是在表明心迹,他所剩时间不多,想在临死之前,为宋国消弭隐患。
陆绩沉吟片刻,说道:“不是还有学宫么?”
杨战突然想起莫逍遥,那个泼皮无赖般的男子。
中州京都皇城,御书房中,枢密相公文守庸站起身,说道:“娘娘所言有理,若镇国公真能一战而灭铁勒,再借一次钱也不为过,但娘娘可曾想过,彻底覆灭铁勒是不可能的。”
张翠花问道:“为何?”
文守庸说道:“因为如今的铁勒萨满,延陀氏之主,是官家的师妹,学宫三杰之一延陀真。她回归铁勒,我们的一切行动,就不得不考虑学宫的态度。”
张翠花说道:“文相公别忘了,官家也是学宫三杰之一,方才曹大人也说过,官家命益州狄阀暂停征伐太平教,集全国之力,助杨阀征讨铁勒,这是官家的态度,也就是学宫的态度!”
文守庸算是跟张翠花杠上了,不卑不亢,说道:“官家虽是天子,却不是学宫山长,官家的态度,不能代表学宫的态度。”
张翠花轻蔑一笑,说道:“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们那些小心思,什么学宫的态度,你们就是不想让张家从战争中牟利,壮大实力成为门阀。”
文守庸摇头说道:“娘娘误会了,此事关乎宋国国运,与张家是否成为门阀无关。”
文守庸说的恳切,不似作假,张翠花有些迟疑,张家将最强的五位修士派来,支持她后宫夺权,便是希望她在监国后,能够力主北伐,为张家成为门阀铺平道路。
张翠花为了复仇,已经答应,但现在曹松年和文守庸全都反对北伐,监国四人只剩中枢宰相韩讷没有说话,不说话代表着什么呢?
如今看来他们三人已经统一意见,这事难办了。
张翠花踌躇片刻,问道:“存斋先生已经登天,学宫如今的态度,比杨战的态度还重要么?”
文守庸神色有些慌张,叹息一声,说道:“存斋先生登天,镇国公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但在臣看来,学宫那位二代山长,比镇国公更可怕。”
张翠花问道:“为什么?”
文守庸说道:“因为他不守规矩,不讲道理,是个泼皮,偏偏又智计无双!娘娘难道忘了,若无莫山长帮助,这天下未必是官家的。”
张翠花呆坐龙椅,御书房中四人,同时陷入沉思。
宋国越州北部藏锋山学宫,位于半山腰的一间草庐内,一位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全身长满细密如针的红鳞,连眼睛都是红色的小男孩,神态轻浮,笑容奸诈。
他抬起手,凭空画了一个金色的圆圈,对小男孩说道:“苍穹如罩,纳日月山河于其中。大地破碎,以空间相连结。日月轮转,始有昼夜,高低变换,四季初诞。九州是个球,你我都是九州的囚。”
小男孩才三岁,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愤恨的看着他。男子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喜欢打架,但是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揍你的。”
小男孩突然感觉到极其强横的力量,从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广博浩大、堂堂正正!似乎中年男子真的怒了,小男孩有些害怕,连忙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坐在男子腿上。
男子很满意,说道:“都是囚徒,屁的天下第一,老子不发猫,他们都当我病危!杨战啊杨战,已经九伐铁勒,该知足了。”
男子抱着小男孩走出草庐,看向北方,说道:“你是我的徒儿,父母又不在,我就做主给你取个名,今后你就叫陆安,我莫逍遥的二徒,希望你对得起这个二字,毕竟上一个老二,现在是皇帝了。”
小男孩开口说道:“你才二呢!”小男孩声音尖细高亢,根本不像个三岁的孩子。
莫逍遥屈指一弹,正中小男孩额头,疼得小男孩掉下泪来。
“我刚才说过,你再对我不敬,我就揍你。”
“打小孩算什么本事?”
“我不止打你,所有问题,我要一次解决!”
“怎么滴?打完小孩,你还要去打老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不要怀疑我的品德,我可是学宫山长,诲人不倦,桃李满天下。”
“我呸!”
“哎我这暴脾气,我刀呢?不用说你瞅啥,我今儿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