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有一天会消失一般。

“五殿下，你害怕吗？”对上苏铭的视线，顾流芳突然很认真的问了一句。

“害怕什么？”苏铭问。

“回到权利的中心，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顾流芳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

他不想利用苏铭，但是除去了苏言，顾流芳觉得苏铭是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到那个时候，他倒是想知道当今圣上为什么要对顾家如此狠心！

苏铭闻言也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

“如果是让我在这行宫里过一辈子，我还不如拼搏一把。”他在皇兄的身上吸取了太多的教训，有些东西要是自己不努力争一把就真的错过了。

他并不觉得其他几个皇兄上位之后会对自己手下留情，他是德妃的孩子，是太子的弟弟，这一层身份就会引起朝堂上的不安，父皇会把自己赶出来，就会像抛弃皇兄那样抛弃自己。

属于皇兄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让给另外的一个人，他也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在其中搅浑水，让他们落到如此的境地！

“可是也许这条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艰难，更血腥。”

“本殿下从未害怕过，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国子监惩罚自己的那日起，苏铭就明白，如果不想被别人强迫改变，就要做改变别人的人。

“希望殿下日后还能够记住今日的话。”

“自然。”点了点头，苏铭回应的极为认真。“只是希望简之到时不要离开我，在我迷路的时候也能够拉我一把。”

他说得坦白，坦白的甚至让顾流芳觉得语塞。

他从来都不曾将自己的真心掩藏起来，永远都是这么的真挚认真，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内心极为震撼。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有才学的人，苏铭可是当今的五皇子啊！怎么能够如此真诚的对待他。

这份沉重的感情，如今落在自己的身上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承受不起，而是甘之如饴。

“只要殿下愿意，我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他看着苏铭，勾起嘴唇笑了笑。

“希望简之日后还能够记住今日的话。”苏铭闻言笑着回应了一句。

顾流芳一愣，随后也轻笑出了声，他是在用自己的话叮嘱着自己呢，顾流芳懂的，他全都懂的。

“顾太傅要启程了，咱们过去看看吧。”被顾流芳看得有些脸红，苏铭转移了话题。

“嗯，好。”他应了一句，苏铭扯着他的袖子走在前面，他也没有阻止，就这么被苏铭牵着往前走。

短短一个月的生活，是他这么多年过得最自在的生活，苏铭对他百般温柔，他几次都差一点没有忍住，但是现在还早，他不能趁虚而入。

他懂的，苏铭也会害怕，太子出事之后，苏铭就经常梦魇，他需要一个温暖的臂弯。

顾流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的身边，帮他慢慢驱散心中的黑暗。

苏铭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小心翼翼的呵护，从来不提顾家的事情，也不会说起相关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内心的阴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散去的。

但是对于顾流芳来说，有些恨意，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苏铭是无辜的，其他的人亦是。

他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如此的理智就是因为苏铭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他也知道……

自己，是喜欢他的。

不，或许比喜欢更甚。

或许从某一眼开始，他就已经爱上了面前这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