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英不想宫里再提起此事,特别是对启原。”极乐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这样正经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越泽停下脚步,“神界的大司命……”
“大司命向来只手遮天,连众神都视同蝼蚁。处理此事本就耗费了长英不少精力,还连累了…雪燃…”
“就是如此我们才要向神界讨回公道。”一想到启原现在还躺在启辰殿里,越泽便难以遏制怒意。
“大司命向来将长英视为眼中钉,况且现在长英还要为雷殛封印之事闭关准备,我们还是不要再给长英添麻烦了。”极乐咬了咬牙:“神界与天崇宫的关系不能因为此事闹僵,你我如果再提,便是陷长英与不义。”
“我天崇宫从来没想攀附神界!”越泽语气咄咄,重伤才好的他怒气攻心,又牵动了胸口的伤。
“可长英终究是神族的人,她是天帝的姐姐,是神界的度厄神尊。”桃夭往前扶住越泽怯怯朝极乐摇摇头,极乐神色放缓:“是长英不想再提。”
越泽被极乐这一句话打消了所有怒火,“上神?”
极乐点头:“大司命用魔族之血运转混沌天仪,是天帝都默许的事,就算是闹到九重天也不会有结果,削神籍便削了,还以为当个神多了不起了,老娘早想自销神籍了。”
“启原失忆了,这事大司命那里不再追究,天崇宫就当做没有过启原登神的事,算是为了双方的长久。”极乐揉揉额头,其实她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启原只是放走了几个魔族就让大司命对他们三个痛下杀手,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启原醒了,不过忘记了许多东西。
天崇宫没人再敢提启原去过天界的事,启原的记忆停留在他被九婴攻击的时刻,再一醒,恍如隔世,他以为他败了,被打成重伤,而凌阳也被妖兽毁了。
“阿姊。”
启原一个人来到暴室,盘坐在冰床上的长英如同白莲在清水中绽放,启原愣了愣才道:“启原自不量力,辜负了阿姊期望,还毁了凌阳…”
长英睁开眼睛,淡漠的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无妨,断剑已交给天族重铸,他日便可取回……你先回去吧,不久就要加封雷殛,天崇宫内外还你跟越泽需安排打理。”
“阿姊……”是对我失望了吗?
他做了那么多准备,怎么能让阿姊失望。一想到长英可能会用无比失望的眼神看他,恐慌畏惧便拥挤而上,启原急切地注视长英。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可以打败那妖物的,一定有原因,那一击他明明足矣致命,当时…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骄傲如启原,自从他跟在长英身边就事事求做到最好,这次“失利”对启原的冲击可见一斑,猛地,头痛欲裂,启原扶住一旁的墙,勉强没有摔倒。
长英见启原异状,下意识得握紧了手心,手指掐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怎么了?”
“突然有些头痛,好像…”忘了些什么东西?
“有些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重伤初愈,还是少走动为好,无事便退下吧。”
再看长英,她现在最不敢面对的人就是启原,一看到启原,对雪燃之死无尽的愧疚就会翻涌过来淹没她。
这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多说只会让好不容易落定的一切重起风波。
启原听到长英说这话,八尺的身躯屈身半跪下:“此次行事不利,让阿姊失望了。”
“我从未对你失望过。”
两人又相视了片刻,长英先躲开了,“雷殛加封,你不用去了,在宫里好生修养。”
“是。”对长英的命令他向来都是遵从的,况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也确实帮不了长英什么,可就越泽一个人似乎有些不稳妥。
“阿姊找到替代我的人了吗?越泽一人怕是不够周全。”
长英闭上眼,“找好了。”
见长英不欲再说些什么的样子,启原也没再说些其他的:“那就好,启原不扰阿姊闭关,就先退下了。”
“启原。”
忽地被叫住,启原还以为长英另有些打算,毕竟雷殛并非小事“阿姊是否还有些事吩咐?”
“不…”长英灿金色的眼眸有些暗淡,良久道:“启原,你把我当什么?”
启原几乎是脱口而出:“至亲至爱。”
暗室里的烛火摇曳着,燃烧着,火光明亮,可再亮也照不到灯底的阴影。
“好,好。出去吧。”长英睫毛颤了颤,浅浅入定,冰纹从她与冰床接触的衣角结生,冰花大面积地向外蔓延,一路向上,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一样的纹路。
冰冷的封冻住这个人。
走上台阶,启原再回头看时,长英已被玄冰所封。
启原心中发堵,隔着厚重的玄冰再去看他的阿姊,朦胧陌生。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阿姊对他一直心怀所顾虑,可又对他好的让人摸不清头脑。
虽然他早已能接受这样的若即若离,可今日这一切总让他有种怪异之感。
在他沉睡的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代替他护法的人,会是谁?雪燃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弃文,不会弃文,不会弃文。
我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剧情更美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