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服?
原来是婚服啊。
可狗皇帝!大婚时穿长裙的怎么就不能是他呢!
最可恶的是居然真信了蔺衡那副清纯无欲的做派,殊不知梦里早被人压在身下翻云覆雨数回了。
向来被宠上天的小祖宗哪受得住这个,是以满腔愤懑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连宋乾说完正事都告退离开,慕裎的薄怒仍旧未散。
他原本是想等着那狗皇帝回来寻衅找茬儿的,却不想晚间在风口里站得太久,勾起先前积攒的寒疾,天未亮便又吐了次血。
而蔺衡那边的境况也不甚理想,廉溪琢那厮看着病怏怏跟快不行了似的,两口香酥鸡下肚竟一阵离奇的回光返照。
关于刺客的消息没嘱托全,自个儿的小秘密倒被套得一干二净。
为防吵着慕裎休息,他只胡乱在长合宫眯了个盹。
一听宫人来报太子殿下有恙,当即也顾不上旁的。寥寥草草交代完查探后续,就起身赶往长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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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衡踏进寝殿大门的时候,御医已经开好了药方。
慕裎一贯对‘药汤’‘静养’这些词都极其敏锐,因此不仅没给啰嗦医嘱建议的张臻好脸色瞧,连带两个无辜的小侍从也一人挨了几记软枕。
“出去出去!本太子没病!”
好嘛。
气都喘不匀了还有力气瞎嚷嚷。
蔺衡无奈:“这里有孤即可,你们退下罢。”
唤月和风旸就等这句话呢,闻言忙拱身行礼,躲到屋外找药罐子去了。
张臻更别提,次次犯在慕裎手里。才将提出闭门休养月余时,做太子的那个几乎凶得要扑起来咬人。
“怎么了?”
待人都出去,蔺衡方走近揉了揉棉被包。“捂这么严实,不怕难受么?”
慕裎本是气恼的,蓦然听见心上人如此温柔的哄,满腔愤懑转瞬没骨气的蔫去大半。
“我不想喝药。”
就知道是为这个。
蔺衡不由浅浅皱眉,幸而接连两次吐血的症结都在旧疾未愈。慕裎尚且年轻,一两次是不伤及根本,但长此以往反复折腾,难免日后不成大患。
“乖,加桂花蜜糖就不会苦了。”
“乖乖乖!你就知道让我乖!”
小祖宗一气未消一气又起,腿脚蹬的利索劲儿,压根不像体虚受损的人。“我乖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要喝那苦得作呕的药汤汁子!”
嗯?
一句听上去似是而非的埋怨话,却无端让国君大人察觉出了不对劲。
按以往的做法,后面该接什么来着?
‘好好好,不想喝那就别喝了。’
蔺衡忍不住莞尔,头一遭没顺毛摸,反倒手脚并用把人从棉被里给挖出来。
“你干嘛!”慕裎气咻咻瞪他。
所谓知己知彼的含义大概就体现在此刻了。
也就是这一笑,让小祖宗完美捕捉到套话失败的信息。
眼见着硬的不成,慕裎立马服软下来,稳稳一头砸进对方怀里。“你说过会对我好的。”
听听!
这含娇带嗔的小尾音,加上蕴出水汽的明亮眸子,白皙皓腕还在颈旁轻轻磨蹭。
哪个正常男人顶得住?
蔺衡就不正常。
遭到彻底无视的慕裎是这样认为的。
“别挣扎,殿下,我会陪你。”
就事论事,狗皇帝人性没多少,笑起来却好看的紧。五官俊朗出尘,上扬的唇角莫名带着点儿蛊惑。
不过好看归好看,慕裎当然不会天真到相信他的鬼话。
说的好听是陪,实则就是变相的看管!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啦?”
小祖宗嘴一撇,委屈巴巴的模样瞧得直叫人心疼。“我会听话的,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啧!恶人怎么还先告状呢?
蔺衡不禁抚额。“让你喝药就叫欺负?身子是我的吗?生病难受的也是我?”
俗话说的好,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才有道理可讲。
显然对‘喝药’和‘喝毒药’是同一个概念的太子殿下并不属于这一类。
“那药方我都看过啦,全是温热滋补的,少喝两顿也无妨嘛。”
“孩子话。”蔺衡捏捏他的鼻尖,其宠溺之态不消言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糟蹋自己身子不行。”
不爱了。
是真的。
慕裎一瞬间心如死灰。
狗皇帝,除夕当晚还说是他那么深爱的人呢,大年初一天刚亮就换了副嘴脸?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嗯嗯?”
蔺衡一哂,尤其在看清自家小祖宗不怀好意的促狭眼神后。
“合理而可能,殿下。”
“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慕裎恶狠狠揪过软枕当某人脑袋捶。“你以前对我都言听计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