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要装睡到什么时候?”是熟悉的嗓音和语调。
叶声的声音怎么会在附近?他不小心闯进来了吗?
易初辞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刺眼的烛火拉扯着他眼球最敏感的神经,他努力平衡这种不适感。
眼前已经不是那片腥臭肮脏的白氏码头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他身处的地方是一间无比华美的寝殿,能够这么快判断出这间房子为寝殿的原因是——他正躺在一张床榻上。
被子整齐得盖到了脖颈处,仿佛有人在他睡着后特意掖好的一般。
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尸蛊解决了没有?许多问题一时间全部冲进易初辞的脑子里,他疲惫得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这一动,却发现手腕酸得厉害,不仅是手腕,全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样。
“师尊是在想怎样逃出去么?”易初辞探出被褥的手腕被人迅速握住。
口里叫着师尊,动作并不尊师。
叶声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得闯入易初辞的眼睛里,眼前的叶声变了许多,大致的五官没有变化,他的年岁渐长,看起来更加英气成熟,但是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再也没有笑意。
身上漆黑如墨布的衣服虽然华贵,却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陌生感。
头发也不再半束,往常随意披散肩头的发丝如今全部被梳了上去,梳洗整齐的发髻中间佩戴贵重的金玉冠。
难道自己一觉睡了许多年,醒来时徒弟已经过了弱冠之年?
毫无防备的易初辞下意识想往后缩,腹中凝聚灵力,手指瞬间掐出指诀,却发现丹田内竟然找不到一丝灵力。
也就是说,此刻,他是个凡人。
手腕被叶声捏着,丝毫不能撼动叶声半分,纤细的腕骨包裹在皮肉之下,青筋凸起,泛出清晰可见的青痕,这具□□的力量对于叶声来说,不值一提。
“你仍想杀我?”不知是不是易初辞下意识掐诀自保的动作惹怒了他,手上的力量又加重几分。
易初辞觉得自己这只手就快要被捏断了,手腕上明显被绳子捆绑后留下的淤青现在也像是才恢复知觉似的疼了起来。
不过,手腕的疼痛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叶声从易初辞紧皱的双眉里反应过来,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得到解脱,易初辞灵活得从叶声的手掌里逃走,他撑起自己的身体向床榻里面一点点挪过去。
身体还是很痛,每挪一步,腰间就酸软得可怕,最后终于撑不住了,趴在床榻的角落里虚弱得喘气,用金线绣着图样的被子也随着他的吐气吸气而上下浮动,渐渐下落。
易初辞注意到自己裸露在被子以外的肩膀,上面残留着羞耻的红印子,如同一颗红润的苹果被啃过一口,散发诱人的光泽。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未着寸缕!不仅如此,他所见之处的锁骨、胸口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再往下……他不能再看下去。
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表达现在的处境:惊愕?愤怒?羞耻?亦或是伤心?
易初辞连忙揪起掉落下来的被子,企图遮住春光,却因为心慌意乱折腾得被子又下移了几寸,抬头便看见叶声发暗的眼神。
叶声不断吞咽着口水,痴迷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肆无忌惮地黏在易初辞的身上,只怕下一秒就要将他拆骨入腹、吃干抹净。
他的确想这样做。
叶声开始走近他,脚步不疾不徐,宛如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烂俗游戏,游戏的结果显而易见,没有反击之力的老鼠怎样才能躲过猫的追击,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弈。
易初辞紧张得抓紧身边的被子,一副被土匪抢回来做压寨夫君的样子。
虽然一百年来的修炼清心寡欲,不问红尘,对于这种事从来没有了解过,可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若不是眼前之人干的,还能有谁?
叶声只是捉住了他藏在被子下的脚,就引得易初辞浑身颤栗,身体变得异常敏感,锁骨上暧昧的吻痕莫名其妙地很痒,似乎期待着叶声的再次亲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易初辞倔强地紧咬着下嘴唇,努力克制身体因敏感而产生的反应,眼尾渐渐湿润。
“师尊,你是在诱惑我吗?”叶声的音色沙哑低沉,眸色晦暗不明,心猿意马得隔着薄被从易初辞的脚缓缓上移,脚踝、小腿、再到膝盖,仔细抚摸,像对待一件艺术品。
最后在碰触到大腿的时候停住了,手掌下颤抖的身躯反抗强烈。
师尊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