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叶声和易初辞就没那么顺利了。
两人赶到那间白茹珂准备的小院时,比预想的时辰晚了一会儿,等他们抵达,白茹珂的花轿已经开始走了。
“你取了什么?”易初辞语气冷冰冰,似乎是在埋怨叶声误了时辰。
“给白姑娘的贺礼呀,嘿嘿。”叶声拿出怀里的小木盒,叶声准备得十分匆忙,故木盒子一点也不精致华贵,细看就能发现,盒盖子上蒙了一层灰。
原来如此,易初辞甚少关心凡间之事,自然想不到在新婚之日给白茹珂准备礼物,何况白茹珂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他更应该还她大礼。叶声能够想得如此周到,再好不过。
他默不作声地把手放在木盒上,默念咒术,掌心下的盒子立刻焕然一新,光彩夺目,“既然是贺礼,包装也不可简陋。”
叶声手捧这只盒子,无奈地笑了:“师尊,你这样做不是逼我买椟还珠么。”
“来不及了,你先进去换喜服,我替你在门外守着。”
叶声被易初辞推了两下,反倒不想动了,心里痒痒的,“师尊,你我的修为还需要人看守吗,只要你释放灵力,方圆百里的异响都能听到,你是在骗我还是骗自己?”
不理会易初辞逐渐破冰的脸色,他继续说:“要我说,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应该一同进去,你说对不对,师尊?”
易初辞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但是他现在一看见有床有叶声的地方就会免不了胡思乱想。
“我自有打算,你速度快些。”易初辞撒不好谎,便直接背对叶声,怕被徒弟识破自己的慌乱。
小小的细节却暴露了他,易初辞泛红的耳尖被叶声敏锐地捕捉到,这是他讲违心话语时显而易见的特征。
叶声搞不懂,为何师尊突然就与他见外了呢。
易初辞宁愿违心搪塞也不愿与他共处一室,邪恶的念头滋长,他想:一定不能遂师尊的愿。
“好啊,那弟子先进去等师尊。”叶声笑得灿烂,声调明媚。
……
过了一刻,易初辞不耐道:“还没好么?”
屋里开始有了响动,传来叶声的声音:“喜服繁杂,背后的盘扣我够不到,此外,师尊可知玉冠怎么戴?”
把叶声一个人丢进去果然不行,易初辞没料到叶声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过,想来叶声尚未弱冠,不会束冠也情有可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幻象又不是叶声的错,他怎么糊涂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把过错强加到叶声身上才是最大的过错。
易初辞推门进去,叶声正在同红色的玉冠作斗争,身上的喜服也是穿得歪七扭八,不成体统。
“别动。”易初辞把叶声按坐在铜镜前,“我只教一遍,你看好。”
如羊脂玉般洁白无瑕的手指穿过叶声的墨发,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温柔地裹挟一撮又一撮发丝盘到一起,用特意准备好的红发带一圈圈细致缠绕,最后插入一根银簪,戴上玉冠。
也许是为了让叶声看得明白清楚,他的动作很慢很轻,每做完一步,就看一眼叶声,似乎是在确认他是否认真在看,他依旧是个严师。
戴完玉冠,他又仔细整理叶声身上的喜服,把扣错的粒粒盘扣解开,再端正扣上。
“会了吗?”这一切全部做完后,他问道。
叶声根本就没看步骤,只顾着沉迷在易初辞的温柔中,好在他不是真的不会,只是故意装瞎,为的就是把易初辞引诱进来。
上一世他和师尊的喜服可都是他亲力亲为穿上的。
“我在问你话。”易初辞轻轻地敲打叶声看呆的脸。
“会了会了,我再实践一遍定能记住。”说着指了指易初辞的发带。
叶声是想拿他练手,若是往常易初辞也就应允了,毕竟他是一直追求学以致用的。
“今日不行,有正事。”他拒绝了,时间已经不够他们浪费了。
但是叶声却敏锐地嗅到了希望的味道:“那师尊允我下一回为你束冠?”
易初辞只好点头应下。
叶声乖巧地递来凤冠:“师尊,该你换了。”
“你……”易初辞想赶他出去。
“女子的服饰更加繁琐,师尊一个人恐怕也很难穿上,到时候误了时辰会耽误今晚的行动,还是让弟子帮你吧。”他拍了拍床上一大堆女子饰物,说得有理有据。
话已至此,再推脱的话会显得矫情,易初辞干脆闭了嘴。
有了叶声的帮助,穿起来果然速度很快,其实他们都只是在外衣上又披了一层红衣,只是仅仅这一件衣服就十分复杂。
“我竟不知道,你那么会穿女子的衣服。”叶声为他穿得井井有条,易初辞不经意地感叹。
叶声当即就僵住了手,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含糊其辞:“现学现卖……”
待他穿戴整齐,身后却没了动静,往后瞧去,叶声竟然盯着他一动不动。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易初辞身着女装十分窘迫,被叶声直勾勾地盯着,顿时恼羞成怒。
易初辞的脸与体型都不属于粗犷型,身躯挺拔清秀,明明是男子,此刻一双眸子却比女子还要羞怯,上齿紧咬着下唇,面红若桃花,根本不需要粉黛修饰。
也不怪叶声看愣了,这样的师尊可不能被别人看到,心中所感如石破水,一条条水波纹撩拨了他的心弦,如果上辈子他为师尊穿上的是女子的嫁衣,他也许会情不自禁吧!